“学生见过先生!”
谢芝齐左手在上抱住右手握拳弯腰鞠躬,他有一段时间上过古典礼仪课,所以这个礼节行起来也是行云流水。
傅崇华看着眼前躬身的男孩子,随后又看向蓝沧海。在看到自己的小弟子含羞的笑容后了然一笑。
“起来吧!都是自家人。”
傅崇华坐好位置,蓝沧海赶紧拿出自己给师父的寿礼。双膝下跪,双手上呈。口中说着吉祥话:
“不孝徒蓝沧海恭祝师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傅崇华接过盒子慢慢打开,那是一个革丝团扇。玉质的扇柄拿在手中沁着凉意。扇面上方是一轮皎皎明月,下方是带着波涛的大海。反过来看图案又变成了高挺的山脉和绿意盎然的不老松。
扇子空白处又绣着“如月之恒 如日之升 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 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傅崇华激动的把扇子翻来覆去的看,双面绣,这是妥妥的双面绣。闽绣的技艺、苏绣的精致全部置于其上。闽绣传承有望了。
“果然是我最得意的弟子,这是师父60大寿收到的最满意的寿礼。”
傅崇华激动的热泪盈眶,她恨不得当场告诉众人她最满意的继承人不是自己的亲儿子顾浩然,而是自己最得意的小弟子。
“吃饭吃饭。”
激动后的傅崇华招呼两个孩子吃饭,席间言笑晏晏一片欢乐。
宴会结束后,蓝沧海跟着顾浩然去做善后处理。独酌听只剩了傅崇华和谢芝齐。
“我的沧沧也有喜欢的人了。”
傅崇华喝口茶水,视线不动声色略过谢芝齐手腕上的长命缕。
“你喜欢她吗?”傅崇华问道。
谢芝齐心里一暖,每个人在问他是不是喜欢蓝沧海的时候他从不觉得尴尬,只会喜悦别人能看出他的喜欢。随后他回复:
“我此生只许她一人。”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傅崇华笑了笑。
“孩子,遇事别太执着,有些事情除了接受,你无能为力。”
这是作为过来人的劝诫和建议,可是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谢芝齐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芝芝,快过来!”
不远处的蓝沧海扬着小脸伸手示意谢芝齐需要他的帮助。谢芝齐转瞬放下这点疑惑快步奔向了自己喜欢的姑娘。
宴会彻底结束,顾浩然把蓝沧海和谢芝齐送上回台南的大巴车,驱车赶回家中的时候。只见母亲依旧坐在独酌听,眼中含泪。
“母亲?”
顾浩然坐在傅崇华身边,拿过纸巾慢慢擦拭妈妈眼角的泪水。
“好看吗?”
傅崇华献宝似的拿着团扇给顾浩然看
“好看。”顾浩然点头称赞。
“我最满意的小弟子送给我的送别礼,她来跟我道别来了你知道吗?”
说到此处,傅崇华的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她活到这个岁数还能看不出那个孩子的心思吗?她耗费所有的心血只为给她敬爱的师父一个最满意的寿礼。
默默流泪的母亲靠在顾浩然的肩膀上突然嚎啕大哭。顾浩然左手掩面遮挡住自己眼泪,右手还要拍着母亲的肩膀安慰她。
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残忍的刑罚莫过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