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下班的谢芝齐手机收到了沧沧的短信。他眉梢皱了一下,沧沧这段时间从没有单独出去过,所以是因为什么事情要自己一个人呢?无法掌控沧沧动向的谢芝齐有些烦躁。
“谢芝齐,今天店里团建,有空一起参加吧。”
有脸色绯红的娇小女同事上前极力邀约,谢芝齐淡淡瞥了一眼不为所动。
“抱歉!我今天.....”
“他今天可以。我们一起去!”
肩膀被同班次男同事揽住,谢芝齐眉头紧皱带着几分不悦。
得到谢芝齐会参加团建的消息,女同事们稍稍捂嘴兴奋了一下。谢芝齐欸,高冷男神长得还好看。喜欢他的女同事们很多,但他从来不参加他们的聚会,下了班准点走,不近女色洁身自好。
“谢芝齐,拜托啦!你去才有助于我们脱单啊!你行行好,嗯?”
身旁一堆男同事们用狗狗眼看向谢芝齐,双手合十做祈求状。
于是,台北大学附近的中心商务区,咖啡馆的所有人齐聚一堂,欢乐的唱歌蹦跳,气氛尤为热烈。
谢芝齐自觉找了个角落坐下,手机在手中摁下心里熟记的号码。一直无人接听的状态,直到对面出来客服语音他才恋恋不舍的挂断。
眉宇间浮起几丝烦躁,昏暗的灯光下白衬衫的谢芝齐侧脸俊美异常,柔和的下颌线勾勒出他作为少年的柔美。
“要喝一杯吗?”
店长是个成熟的女性,26岁的年纪风华正茂。一袭红色长裙更显皮肤白皙,大波浪的卷发让她的媚态显露的淋漓尽致。
“不用了,我女朋友不喜欢我喝酒。”
谢芝齐拒绝的干脆,这句话倒是让包厢里的每个人心底掀起波澜。
谢芝齐从来独行独往,他们还以为他是单身,哪里想到人家早就有女朋友了。
视线转回到店长身上,店长为了今天的团建下了血本。她一向看好谢芝齐,也想试着告白总也找不到机会。本以为今天团建是个很好的借口,哪里想到一句话就得到了这样的秘密。
“是吗?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女朋友。”
店长悻悻放下手里的香槟酒,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她固执认为这个女朋友是谢芝齐虚构出来的。
谢芝齐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觉得店长尤为莫名其妙。自己的女朋友为什么要给外人见。
被谢芝齐黝黑的狐狸眼盯着,极致的压迫感让美女店长脊背不自觉浮起一丝凉意。
“喝酒喝酒!”
有眼力见的同事赶紧上来打圆场,僵硬沉闷的氛围逐渐瓦解。大家又嬉闹成一团,只是这次再也没有人前来打扰谢芝齐。
在同一中央商务区一家茶社的沧沧把带来的闽绣作品递给对面的顾浩然查看。
顾浩然一上手展开绣品就知道这是一幅技艺高超且精湛的作品,配色完美很好的展示了闽绣鲜艳的特点,图案立体生动、喜庆热闹栩栩如生,整个绣作完成度极高。他再看向针法时,下一秒内心翻起滔天巨浪。
“你绣的?”
顾浩然缓和了情绪后抬头问向沧沧。他是知道沧沧在蜀绣上是很有天赋的,可是这幅闽绣,没个十几年20年的功力根本做不到这个地步。尤其是针脚异常眼熟。
“对,希望师兄可以帮它找个好的买家。”
沧沧没想着能瞒的过顾浩然,她所有的闽绣技艺是师兄带着一针一针指导的,她的针法别人看不出来,但是身为傅家下一任家主的顾浩然不可能看不出那是傅家家传的针法。
“你从哪里学到的傅家针法!”
顾浩然神情肃穆,执意要知道真相。如果傅家祖传针法不再是秘密,那么傅家就再也不能站在闽绣领域顶端去当领头羊。
沧沧知道顾浩然介意的什么,可是全部摊牌又会让顾浩然匪夷所思。于是沧沧决定半遮半掩。
“师兄记得我为什么第一次叫你就喊师兄吗?”
“说你是闽绣的先达者也是个借口。更多的是我做过一个梦,在那个梦里...我学习的闽绣,从5岁开始学习,一针一针手把手教我的师兄和你长得一样,也叫顾浩然。”
沧沧试着把蓝沧海那一世的相处细致的讲给顾浩然听。不管他信不信,她就当做是讲个故事娱乐一下。
明明是艰难的一生,再次回想起来好像也觉得不那么难过了。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顾浩然的眉头从紧皱到略微抚平,目光中的戒备也在慢慢消散。
故事讲完了,蓝沧海的一生本就不长,可是那个努力活着的小女生依旧能感动现在的顾浩然。
只见他的眼角滑下一滴眼泪,狠狠砸在他的手背上摔的四散。明明只是听个故事,可是直到那个女孩子坠楼的时候,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痛感冲击着大脑神经,痛到四肢百骸。
“所以......这是故事?还是真的?”
等到沧沧结束,顾浩然声音沙哑询问道。
“是个故事。”
沧沧弯起眉眼笑着回道。如果能忽略她眼底的破碎的话。
“好。你故事讲的不错,这幅绣品我收了。等找到买家我会打钱给你!”
“谢谢师兄!”
沧沧大声说着感谢的话,然后从桌上端起一杯茶水先干为敬,仰头的一瞬有泪珠滚滚下落,迅速融进鬓发中须臾便不见了任何踪影。
顾浩然红着眼眶同样举杯一饮而尽。
两个人收拾好情绪慢悠悠从茶社出来,春风迎面吹来,沧沧眯了眯眼睛,还是有灰尘闯了进来引起眼部的不适。
“沧沧,迷眼了吗?”
顾浩然紧张的拉住沧沧前行的步伐,有些担忧看向沧沧。
“师兄,我还好。就是眼睛有点不舒服。”
眼部异物入侵,眼睛迅速集结眼泪试图把异物冲出去。
于是咖啡馆一行人团建结束刚下楼,谢芝齐就看到了不远处的沧沧和顾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