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蜡油,泼了倪夫人身前一大片,还没完全熄灭的硬质烛芯,碰到了丝绸的旗袍,烫坏了一块。
刘妈和陈碗作为外人,是不磕头的,站在客堂外,听到惊呼,忙走进去看。
人没伤,就是衣服烫坏了。
倪夫人有点懊悔,怪自己不小心,烫坏衣服,这仅有的高级旗袍,还打算去陈家时再穿呢。
-------------------------------------
简单午饭后,倪白朴倒是又皮了,想赖着不去学校了,好不容易今天请假,只请半天,不划算。
被倪夫人一通收拾后,耷拉着脑袋,跟着妈妈一同出门。
倪夫人去找宁波裁缝看能不能有人可以织补,否则只能加急订制一套新的了。
赵小康其实想着,能不能跟着倪夫人一起去街上,这些天倪白朴上学放学路上能见到的世面很有限,同学之间聊的东西又无关世情。
唉,穿越过来都快一个月了,根本没见识过沪上的繁华是个什么样子···
等倪白朴放学自己走回家的时候,倪夫人早就回家了。
衣服可以织补,只是价格不菲,加急更贵。
还好下午翻译文稿的稿酬汇到了,倪夫人手头一下宽裕起来。
倪白朴心里想,肯定又要藏到他房间的地板下了。
赵小康察觉到了这个想法,倪家竟然地板下这么能藏?母子俩房间地板都有暗格?
晚饭后,有刘妈老乡来找,家里带信,刘妈的娘病重,可能不行了,想最后见一见。
往江北去可没后世方便,倪夫人给了刘妈两个月假,又预支了三个月工钱,让刘妈明天一早就回。
家里烧煮有陈碗,其他事倪夫人自己能做。
倪白朴和陈碗其实都有点高兴,倒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刘妈不在,陈石可以出来透透气了。
夜里开门放饭,两个小的告诉陈石这事儿,陈石倒是一点没高兴,只看着倪夫人。
“今天街上没有看到抓人,时间太短,谁也不知道青帮有没有还盯着。”倪夫人如实说,“估计你们的组织已经隐蔽潜伏,或者已经撤出了。武汉那边你们的组织应该还在。”顿了一下,问陈石:“你打算怎么办?”
陈石其实听到红党组织现状,也没主意,只好问倪夫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您有建议吗?”
倪夫人摇头:“我不清楚你们组织真实状况,我的建议,等风声过去,你换个身份,继续待在沪上。”
赵小康知道这是最稳妥的,武汉那边还没有露出獠牙,宁汉合流后,红党日子更难过,陈石这样的青年,与其路上颠沛流离找不到组织,还不如先隐蔽潜伏,等待组织唤醒。
红党在沪上本来就有很好的基础,静默潜伏的不是一个两个,之后的斗争岁月里,沪上一直都有极重要的地位。
陈石考虑过后,站起身,对倪夫人鞠躬:“感谢您的帮助,之后我想重新找个地方,看情况再做打算,小碗就拜托您照顾一段时间。”
倪夫人也不多说,收拾完就带着两个孩子锁门回去睡觉,反正杂物间后窗开着,想走随时可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