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住着一家人,估计刚起,小孩叫大人骂。
陈士东上楼,楼上几间房都空着,没人。
他就坐在楼梯口的条凳上等。
大约过了不到十分钟,一个戴呢子礼帽的男人上楼,陈士东站起来,两人都用围巾遮着脸,但陈士东知道不是老李,就没吭声。
那男人走到上课教室的隔壁,回头向陈士东招手。
陈士东犹豫了一下,走过去,男人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陈士东站到门口,朝里看,老李坐在窗边!
他怎么进去的?上楼的时候看过了,楼上没人的!
上楼的男人关上门,听脚步,可能是坐到刚刚陈士东坐的那个楼梯口条凳上了。
“小陈,这么早突然过来什么事?”
“老李,昨晚···昨晚发生了一件事···”陈士东掏出那本证件,递给老李,和老李描述昨晚的事情。
老李也被事情的离奇搞愣了。
想了一会儿,他把证件还给陈士东:“你先上课,课后晚一点走。”
陈士东点头答应。
今天上午讲课的同志,戴着口罩,讲述如何跟踪与反跟踪。
这是陈士东没有经历过的,在他脑子里,被发现了那不得跑吗?跑得越快越好!
讲课的同志讲到的东西,颠覆了陈士东的惯有认知。
陈士东把昨天的事暂时压下,认真听课。
中午没有休息,留半小时提问,然后换人讲课。
楼下人家的钟头敲四下的时候,讲授结束。
同样留半小时让大家提问。
陈士东知道基本没人提问,有疑问会之后再和上级反映,这会儿集中,已经冒了很大风险了,声音也是可以暴露目标的!
最早上课让提问,有人问了,然后就没见那人再过来上课,当然,也可能换了装束,毕竟第一天就学的伪装嘛。
上课也包含着考验啊!
陈士东就利用这点时间,仔细回忆今天上课的内容,又不由得羡慕倪白朴的脑子好用。
下课,大家鱼贯而出。
陈士东坐着没急着起身,拿着讲义仍然在默背。
等人都出去了,他才放下讲义,安静等老李来找他。
其实因为陈士东的汇报,上午特科的几个领导已经有了争执。
按老李的汇报,陈士东的兼职,就是帮朋友组装收音机,突然间他被吸收进新成立的民党组织部党务调查科,显得非常可疑。
情报科和行动科的同志认为陈士东可能已经暴露,需要立即转移。
老李作为通信科科长,对陈士东过往非常清楚,因为经验问题,目前也没有特殊任务在身,不可能暴露。
另一个信息是,陈士东所兼职的工作,是曾经帮他躲过四一二大搜捕的女士的儿子提供的,那位女士的儿子也是当时参与掩护的人,目前上中学,老李允许陈士东适当接触的,不可能出卖陈士东。
争论许久,老伍决定和陈士东当面聊一聊。
陈士东被带到隔壁,老李和老伍同志坐在方桌的两面,靠墙的方桌空了一面,一杯热茶放着,在等他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