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就知道,这皇城司之人说的就是实话呢?”
江伊佳非但不信,更觉得对面这父女二人想得简单,难怪高梁宇会让他们二人来搭救自己,以谋大事。
战场之上,似岳老爹这样的人,是最好的兵卒,可这样的人,却是万万做不得将帅的。
朝堂之上,风云变幻,比战场还要诡谲多变,若真如他们所言,一个皇城司的内线,能知晓这样机密之事,还能为了几十贯,将这事吐露出来,那皇家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可此时的岳家父女,早就顾不得这些了,这刘世杰的仇,他们是一定要报的。
“事不清,理不明,你们就算揪着这狗官,又能如何?杀了他?有用吗?能为你们的刘大将军祭奠忠魂吗?”
“这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查清楚,查明白了,再来找我,也不迟。”
“我不过是个死囚,就这副身板,也没几年好活了,我没什么好怕的,可你们不同,这找错了人,非但不能为刘大将军报仇,反倒还要将自己这一家老小搭进去,何必呢?”
说罢,她便起身走了,留下了一脸不知所措的父女俩。
他们父女俩费这么大的周折将她救出天牢,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江伊佳此举,也是为了让他们能明白,自己所做之事的险要。
若日后还是这般听风便是雨的鲁莽做派,恐怕他们还未成事,便已为人棋子,做出些害人害己的事来。
此时的江洲,正是春花烂漫时节,她闻着桃花香,从宝瓶茶楼出来后,便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觉中,竟来到了当年的码头岸边。
这里与从前并没什么太大的变化,当年陈涟涟便是坐在宝船之中的厢房内,从舷窗之中眺望岸边一路的风景。
而如今,她站在码头,也早已不似从前。
从宝船上逃脱后,她就已知这金蝉脱壳的计谋,怕是不成了。
本以为能让芳眉等人替她背下这人魔的罪名,她便可以自在脱身,可人算始终不如天算,她也没想到师父和王强此时会来到船上,还正好看到了她的行凶过程。
那一夜的江洲城,犹如被烈火侵蚀的炼狱,牌楼街烧没有了,曾经视若亲人的人,也变成了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