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舫一靠岸,他便如脱缰的野马般冲上了岸,此时的桥头,早已没了那抹杏色的身影,春雨绵绵,人群之中,他好似个走失的孩子,茫然失措。
“少主,您这是在找什么?”
他有些颓然,看着茫茫人海,仿佛自己又回到了从前一无所有之时。
一个懵懂的孩子,在最需要亲情庇护的年纪,他的身边,却空无一人,那个唯一爱他,护他的女人,在东京城破的那一日,也死在了金人的凌辱之下,他忘不掉那抹杏色,那是她最爱的颜色,也是她身死时,给他留下的唯一一点念想。
“保佑桥?”
汪府内,正堂。
“他今日本来是打算游湖的,可不知怎的,这船走到一半,他就吵着闹着的要停船,然后人便冲了出去,看样子,像是见到了熟人。”
汪伯彦眉头微皱,思索了片刻,却是吃不准这疯小子的路数,他虽在临安城内暂住过一段日子,可那时的他是个什么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但凡谁跟他沾染点边角,那都没有什么好事可言,这会儿他突然在城中遇到熟人,又是那样的激动,若真在外头惹出什么大麻烦来……
汪相面色一沉,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开口道:“不管熟人、生人,都给我盯紧了他,外头不比府中,他若是犯浑胡来,只要不出生死之外,其他,便由你们自己定夺。”
底下站着的两人相视一眼,心中有了底,之后便退出了正堂之外,汪伯彦瞧着外头的大雨,心中的烦闷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