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洞口大队到平远县中心医院,陈勇贵也一直没有将这些事情的原委告诉张维民,主要也是因为不想让张维民分心,加上当时的情况下,他对张维民了解也不深,到了后面才多少知道一些。
不过到目前为止,陈勇贵也只是透漏了一点给大队干部们知道,只为解决张维民的待遇问题,对洞口大队这些人来说,陈勇贵只是说了一点皮毛,说了张维民在中心医院学到了怎么注射啊,基本的针灸啊,再多的东西,陈勇贵就没说了,毕竟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何况,多说无益。
要是把张维民在中心医院的事迹告知这些人,那估计没有几个信的,就这么短短三个月,能会一些基本的医疗操作就已经不错了,谁能想到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竟然是拒绝了中心医院急诊科的橄榄枝,而留在了他们这偏隅一方的洞口大队?换做是谁,都会觉得这就是在吹牛,还是吹了一个老大的牛了。
也正是在张维民和陈勇贵讨论的间隙,他们口中说到的正主,也就是半个赤脚的陈兽医,陈有财,嘴角含着香烟,斜着眼睛跨着大步走了进来,猛吸了一口香烟,这才看向陈勇贵,说道:“哟,陈大队长什么时候来的,这也不提前说一声,你看这个地方都乱糟糟的,连椅子都没擦,搞得一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真是对不住啊。”
这个陈有财自来熟一般,好似这个卫生室已然是他陈有财的地盘了,而且走进来的时候,也没看张维民,似乎把他忽略了,只目光瞟了一眼,便自顾自地跟陈勇贵说起了话。
这一幕,张维民自然是看在眼里,他哪能不知道,这个陈有财是故意这样的,要的就是给张维民一个下马威。
在陈有财看来,这卫生室还没有正式运营之前,可以说还是无主之物,本来在赤脚医生培训班的通知下来之前,他早就跑到陈勇贵这里来说情了,明里暗里都表示让他去,甚至都准备了一些东西,打算来一点人情世故。
但是陈勇贵早就受够了这陈有财的虚与委蛇,别看现在说得好听,那宏远的目标说得一套一套的,什么学会以后肯定给大家带来什么什么福利,又拍胸脯又做保证的,但要是真让他去了,学成归来之后,那必然是更加目中无人,毕竟现实情况摆在这里,赤脚医生的稀缺性决定了他的地位。
哪家一年不会生个病什么的,就算大人不生病,小孩总难免会有些这样那样的小问题吧,当然,小问题还好说,有时候抗一抗就过去了,但是要是碰上个发高烧什么的,那真是要了老命了,在这种情况下,赤脚医生的重要性就完全体现出来了。
陈勇贵听着陈有财那招牌式的打招呼,也不理会,反而慢悠悠地抽了一口,看了一眼张维民,然后再转过头来对着陈有财说道:“听你的口气,合着我搬来这些个东西,就是给你搬的了?”
“嘿,那不能,这公家的东西,咋能说是我的呢,口误!口误!只不过咱们洞口大队的卫生室,总得有个撑得起台面的人坐镇吧,要是每天都是几个小娃娃在这个屋里跑来跑去的,那不是乱套了?陈大队,你说是吧?”
陈有财说完这句话,似乎还有意无意地看着张维民,却是只字不提张维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