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存礼淡漠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密室中显得尤为刺耳,如若是别家胆子小的姑娘或许早就被吓的六魂无主。
可怀夕自幼游历山河,遇到的奇闻异事也是不少,更何况还有离轻歌留下的书籍,自是在里面了解到了更多的妖异之法。
她开口道:“你是觉得我娘在生前百毒不侵,所以我会遗留下一些她的体质?”
严存礼笑道:“姑娘聪慧,在下正是这样想的。”
怀夕好心提醒他,“可你莫不是忘了,我娘虽是毒医,可最后也是身死在苗疆蛊毒之下。”
严存礼的眼中有些癫狂,他的右手轻抵着额头,无奈的苦笑着:“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我发现要想完全炼制一具最为好的蛊兵,必需要最为纯净的女子血液为引才是。
可是我抓的那几个,什么方法我都试了,可就是不行,用她们的鲜血炼制出的全是一些残次品。”
他望向棺材里的妻子,漆黑的瞳孔中流出悲情,“可是我的阿岚最喜欢干净,如果我把她的脸弄花了,她必定会怪罪于我,所以当我得知你来了岩州城的时候,我真的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开心。”
严存礼向着她的方向缓缓走来,看起来依旧是温文尔雅的人,只是口中说出的话未免过于骇人,
“我想你是离轻歌的女儿,你身体里流淌着她一半的血液,或许,或许用你的血液就可以了,那样阿岚就可以是最完美的蛊兵了。”
怀夕还想劝着,“严公子,你这样做,有考虑过夫人的感受吗?她真的愿意成为那样一具行尸走肉吗?你有没有想过,夫人她愿意看到你为了她,变成这副模样吗?”
怀夕的话有些触动严存礼的内心,但只是一瞬的迟疑,他眼中失落的神情倒映在怀夕的瞳孔里,他的声音轻轻的,
“我知道阿岚可能会不喜欢,可是那样总比她躺在那里不理我的好,林姑娘,你知道吗?我真的快要疯了。”
他的眼神中有着浓浓的破碎之感,面对这种情况本应该害怕的,可怀夕心中却是多出了一丝伤感,不知如何去表达。
严存礼从袖子中拿出一个药瓶,又从腰侧抽出一把匕首,他看着怀夕,“林姑娘,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要你一点血,不会太多,你不用害怕。”
即使此时的怀夕想要拒绝,也没法反抗,严存礼手起刀落,划破了怀夕的手掌,突然的疼痛让她的绣眉皱了起来。
严存礼按住她的伤口,任由鲜红的血液流进那小瓶子中,待到接到差不多时,他放开怀夕的手,捧着小瓶子如获至宝一般的往自己妻子那边跑去。
怀夕张开手掌,那里的伤口还在流血,可是自己被绑住双手又无法包裹住,这时一双大手为她点了几个止血的穴位。顺便蹲了下来将披在怀夕腿上的披风拿了起来,撕成个小布条,随意的帮她包扎几下。
做完这一系列操作后,默默抱着剑站在她身边,虽这男子带着半截面具,但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还是让怀夕想起了一些事情。
还记得当年花妙音被众人识破身份之时,赤水前来营救的其他三位堂主,那一直在身后观察,默不作声的雪堂主,与眼前这位男子倒有着同等的气质。
或许是怀夕一直盯着他看,让他感觉到了不耐烦,他出声安慰着:
“我虽然是拿钱办事,但和严存礼已经事先说好了,他定不会伤你性命。毕竟,你是个烫手山芋,没几个人敢轻易找你麻烦。”
先不说她是百里惊鸿和离轻歌的孩子,在不说那两人的名气多么厉害,就说他俩那社交范围之广,也没几个人敢找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