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之人疯狂想要夺取粮食,守着麦田的农户亦是守护自己的粮食和全家立足之本。
两方人马对峙,人数上自然逃荒之人更多些。
一年轻农户瞧着众人疯狂的样子,不禁高声喊道,“都是农户出身,尔等不去官府寻求庇佑,却来抢夺同为农户的粮食,你们怎能如此。”
再看一看逃荒众人踩踏过的那片庄稼地,本地农户痛心疾首,对这群人深恶痛绝。
就在这些人来之前,才有两家逃荒人路过,对方对田野间粮食丝毫未动,临走时还提醒他们将要发生的灾难。果不其然,各村村长连夜派人到这边守护庄稼。
在人来之前他们尚且抱有一丝期待,认为同为农户出身,不会对他们的粮食下手。
甚至于各村村长还言,若对方并不糟践粮食,遵守君子之义,那么各村便每家每户凑上一斤粮食,让他们吃一顿饱饭,早一日穿过此地。
然而,他们的期盼落了空,这一帮人已经不属于流民犯愁,反而更像山上下来的强盗。
壮汉说完,身后众人纷纷举着武器劝道,“你们赶紧退出去,我们便不追究,到了村里我们为各位打水施粥,岂不更好。”
麦田里的小麦已经趋近成熟,阵阵麦香随着风冲入多日未曾饱腹的流民口鼻中,就宛如饿了多日的饿狼闻见了肉香味。
流民眼中迸发出强烈的光来。
“什么话都叫你们说了,谁知道转头让我们过去会不会给粮食。”
此话一出,众农户心陡然一沉。
接着便有人高声附和,“没错,说不定就是想趁着咱们腹中饥饿没有力气将我们一网打尽呢,到时候才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对,我们先吃饱了再说,吃饱了也没人能拦得住我们了,也就有力气去前面县里讨生活了。”
甚至有人道,“当初若是几个县衙的人管我们,我们哪至于到了如今的田地,还是当官的不干人事儿,将咱们逼着到了这地步。你们要埋怨就埋怨前面几个县令去。我们只想填饱肚子,待我们填饱肚子自然会离去。”
这话简直捅了马蜂窝,让一众农户难以接受。
此时田埂上匆匆过来一位老者,隔着老远便劝道,“各位乡亲,咱们都是靠庄稼地吃饭的农户,这地里的粮食都是各家的血汗。当然我等也知道各位的难处,我们几个村子已经设置了粥棚,只等各位前去,可好?”
“不好,我们就要这块麦田。”
“对,我们要吃饱,现在就吃。”
人多了嚷嚷起来,开始推搡着前面的人往前冲。
老者好说歹说,对方根本不应。
村里农户便护着他到了边上道,“既然他们不应,那我们就拼个你死我活,想要糟践粮食,先从我等身上踏过去再说。”
霎时间,双方剑拔弩张,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老者着急难耐,想要从对方队伍里找出村长,然而根本看不出来。
“冲。”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饥饿的流民像疯了一般直接冲着麦田就去了。
小麦哪怕成熟也不能直接进食,所以他们一早就打算好了,直接抢了小麦再说,拿回去给家里老弱妇孺慢慢磨出麦子来便是。哪怕是原地点把火烧熟了,那也能裹腹。
他们想的也明白,只要将麦地先糟蹋了,这些农户本着保护其他庄稼的念头也不会再与他们争抢。
几乎在一瞬间,双方人马就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