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谦瞧着外头站着的人不禁愣住,“徐兄?徐兄怎么有空过来?”
两人并没多少交情,唯一一次碰面还是徐正贤与尹广庆邀请他时两人在茶楼见的那一回。
但那回两人闹的并不愉快,之后徐正贤二人再请人时便刻意将两人避开,但凡徐子睿出席的场合便不再找谢怀谦,邀请了谢怀谦时便不再邀请徐子睿。
没想到人居然找到家里来。
谢怀谦虽然惊讶,却还是将人客客气气的请了进来。
徐子睿脸上表情不太好看,目光复杂的从他身上略过,而后跟着进来。
进门后便打量谢家,瞧着谢家院子狭窄,房屋也少,心中不由轻视。
进屋落座后,谢怀谦亲自给沏茶端过来,不料徐子睿只闻了闻便放下了,“这茶不是新茶吧?”
谢怀谦一愣,接着歉疚道,“抱歉,家中只有这些茶叶,让徐兄见笑了。”
徐子睿适时的嗤笑一声。
谢怀谦面色平常,只看着他,希望他能解释来意。
徐子睿神情有些傲慢,“说起来,咱们也算连襟了是不是?”
闻言谢怀谦不由惊讶,连忙反驳,“这话在下不敢应。”
徐子睿眉头一挑,“谢兄是瞧不起我?”
“不不不。”谢怀谦忙解释道,“嫂夫人可是大家闺秀,我家娘子出身农门,如何成为姐妹,徐兄这话可莫要说错了。”
听着他这话,徐子睿便解释,“我有一外室,名唤舒明月,据她所说,与你家妻子乃是同父异母所出,所以说咱们二人也算连襟。”
奈何谢怀谦更不接话茬了,只道,“这话在下也不能应,我妻子早就脱离舒家,舒家也写下断绝关系文书,那么我妻子与舒家早就没有关系往来,是以徐兄说的不对,日后可别在人前说这个,在下是不认的。”
徐子睿突然恼怒,“你是嫌弃我?”
“不。”谢怀谦早就得罪过他,又岂会怕再得罪一次,先不说对方来意如何,就凭徐子睿能说出此等话来,便没将自己的妻子放在尊重的位置上,如此不恩不义之人,谢怀谦又岂会与对方交好。
他瞧着徐子睿道,“而是本就没什么关系,与其攀扯这些自降身份,不如以文会友,以文相交,如何?”
如何个屁。
徐子睿今日过来本就是想羞辱谢怀谦,奈何谢怀谦不顺着他话说,反而惹得他一身的怒气。
徐子睿冷哼一声道,“那既然如此,咱们就说个正经。今日我去外室院中,发现她被人打的鼻青脸肿,好不凄惨。”
谢怀谦叹了一声,“那真是可怜。”
“我细问之下,说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因为一言不合打的。”
谢怀谦颔首,“那可真是不幸,但与我家有何干系?”
眼瞧着谢怀谦仍旧不认,徐子睿满腔怒火,他虽喜欢舒明月的温柔小意,可这喜欢也就这样,就像平淡日子过久了的男人,想要寻找一份刺激,恰好舒明月能满足他的需求,又让他身心痛快,才乐意出钱养着他。
当然,舒明月挨了打也就算了,谁让打人的是谢怀谦的妻子呢?
这不就是谢怀谦借着妻子的手打他吗?
这如何能忍。
所以徐子睿走了这一遭。
徐子睿恼怒的一手拍在桌子上,抬手时不小心将茶盏打碎在地,他怒道,“那我便说的明白些,打她之人叫做舒婉,你可认得?”
谢怀谦点头,“自然认得,那是我娘子的闺名,不过徐兄作为外男,直呼我娘子名讳似乎有所不妥。”
徐子睿面色阴沉,“我说的是你娘子打了我外室之事。”
谢怀谦点头,神色平静,“好,我知道了。”
“那你有何可说?”
谢怀谦疑惑,“我该如何说?说打的好?”
徐子睿双眼喷火,“谢怀谦,你别不识抬举。”
“我如何不识抬举?”谢怀谦叹息一声道,“我娘子虽然打了人,但她并非轻易动手之人,除非是对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徐兄可知你家外室说了什么,惹得我娘子大动肝火?”
徐子睿哪里知道这个,哼了一声道,“我不知,但我只知道你娘子打了我外室。”
闻言谢怀谦轻笑起来,“那徐兄不如回去问个清楚再说。省的冤枉好人。”
打了人还能称为好人?
徐子睿也是气笑了。
但此时他也不敢闹大,不然被家里母老虎知晓,也是大麻烦。
徐子睿哼道,“既然谢兄不承认,那我也只能咽下这亏了。告辞。”
说着径直朝外走去。
这时谢怀谦却喊住他,“徐兄留步。”
徐子睿以为他要服软,毕竟他家里可是官身,又岂是一家商户可比,他回身道,“谢兄可还有事?”
谢怀谦指着地上碎裂的茶盏道,“谢家家贫,茶碗有数,徐兄既然打碎想必不缺这个赔偿。”
徐子睿瞪大眼睛看着谢怀谦,半晌无言,冷笑一声掏出几个铜板扔在地上,“告辞。”
“不送。”
谢怀谦不跟银子有仇,将门关上这才将铜板捡起来搁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