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低头,收回手指,悲切道,“奴家与公子素不相识,公子何出此言,奴家这辈子就这一个爹,如今也……”
说着,女子掩面而泣,泣不成声,大有一副肝肠寸断的架势。
谢怀谦愕然。
周围有书生便愤愤然,“这位兄台怎的如此没有热心肠,这位姑娘已然可怜,你竟还出口伤人,实在为读书人丢脸。”
却也有人认出谢怀谦,道,“这是府试的案首,阁下可是谢怀谦,谢兄。”
谢怀谦还礼,“正是在下。”
既然到了这一步,谢怀谦必然要说出真相,“月余前在城北街上,在下也曾见过这位姑娘,也是跪在路边卖身葬父,今日路过瞧着眼熟过来一看,竟真是同一人,故此一问。”
如此言语,有人信了谢怀谦的话,眼神不善的看向那女子。
那女子有些慌乱,挣扎着拽住为她说话的书生哀求,“求公子怜悯,敏娘绝非这位公子所说之人。”
说着敏娘控诉的瞧着谢怀谦道,“公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诬陷于我。”
她哀叹一声道,“罢了,我爹都没了, 也没家了,这偌大的世间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不如一块跟着我爹死了算了。”
说完,敏娘起身竟朝着不远处一堵墙撞去。
舒婉及时提醒,“这位姑娘,撞这墙非但死不了,还会留疤,留了疤痕,往后就不好卖身葬父了。”
有人因这话笑出声来,敏娘悲切道,“姑娘为何羞辱我。”
舒婉好脾气的笑了笑,“或许是因为你值得羞辱?”
开始说话那人愤愤不平道,“二位实在太过分。”
又对敏娘道,“我愿出这十两银子,你与我家去便是。”
一听这话,舒婉和谢怀谦对视一眼,冤大头上钩了。
敏娘当即起身盈盈下拜,“多谢公子。”
这书生瞧着穿着似乎也就一般,却咬牙掏出十两银子递给敏娘,“可需要我帮忙葬父?”
敏娘羞答答道,“多谢公子。”
书生瞧着她的身段和脸色,不由脸红,心道十两银子买这女子回去红袖添香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可敏娘又道,“公子是读书人,还得科举考试,哪能让这些污糟事让公子沾上不好,不如公子留下住址,待奴家安葬了父亲,便去找公子。”
说着还羞答答的瞧着那书生,羞涩道,“奴家定会好好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像这种事,若是真事儿,在书生中倒不失为一段佳话。
然而像白鹿书院中人,对谢怀谦颇为信任。
便有人劝道,“这位公子,我觉得这女子兴许并不如你我看到这般,谢兄在我们书院颇有才名,人品也佳,定不会说谎。”
可那书生却愤慨道,“你的意思便是这姑娘说谎了?”他拂袖愤怒道,“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几个书生原本还想劝说,可对方根本听不进去,便不再多言。
然而众人谈论之时却没发现舒婉已然转到那躺在地上的草席那处。
敏娘突然发现,惊呼一声,“你干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舒婉伸手将草席哗啦一声掀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