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宵国之兵势汹汹,雒京已势难守,朕不忍见百姓蒙受更多苦痛,决定迁都南方。
朕无法再为百姓守护这片土地,心有不甘。雒京将不再是碧峰国之都,为了人民的安宁,为了碧峰国的未来,朕决定新都定名温京,即刻启程。
赐予族弟赵和以摄政之职,留守雒京,代行国政。大将军苏烈与四皇子赵嘉鸣当辅助赵和守卫城池,务必须尽全力拖延焰帝攻势,有助于朕的南渡大计。
钦此。”
苏烈接过圣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苏烈皱了皱眉头,询问宦官:“陛下现在如何?”
宦官恭声回答:“皇帝陛下现已出城,在南迁的路上。请务必拖挡住焰帝的攻势,好让陛下能顺利南迁。”
四皇子赵嘉鸣怀着复杂的情绪看着苏烈,他忍不住开口:“父皇为何如此,自己先走了,让我们断后。”
苏烈感受到深深的寒意,他开口说:“四皇子,国家存亡之际,各尽其责,我们要为碧峰国的未来而努力。虽然国君亲自南迁,但雒京的守卫责任就交托给了我们。这是对国家的忠诚,也是对百姓的担当。”
赵嘉鸣黯然神伤,但随即点了点头:“将军说得是,我们定会全力守护雒京,为国家争取一线生机。”
太监看着苏烈的表情,心中了然。他轻声说道:“将军,这是国家存亡之际,国君也是为了百姓着想。若是雒京不守,后果将不堪设想。”
苏烈深深地叹了口气,紧握着圣旨,决心要守住雒京。他默默地点了点头,目视太监离去。
在这寂静的夜里,焰帝的大军再次展开了凶猛的夜袭。他们如同夜魇般悄然逼近城墙,准备在黑暗中给予雒京致命的一击。
苏烈紧握着手中的长剑,站在城墙上,凝视着黑夜中迅速逼近的敌军。他的目光坚毅而决绝,肩膀上的甲胄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焰帝的大军如潮水般汹涌而至,城墙上的箭雨密如飞蝗,但敌人仍然顽强地逼近。苏烈挥舞着长剑,与敌军展开激烈的厮杀。剑光划破夜空,火把映照下,他的身影如战神一般威严。
城墙上的守军在苏烈的带领下,英勇奋战。每一名士兵都奋发出最后一丝力量,为了守护家园,为了捍卫碧峰国的尊严。苏烈不断鼓舞士气,他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为了碧峰国,誓死守卫!”
夜风中,战场上弥漫着硝烟和鲜血的气息。疲劳的呼吸、武器的碰撞声和战马的嘶鸣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凄婉的悲歌。城头的守军们同样感受到了疲惫,但在苏烈的带领下,他们努力维持着阵地。
如是一连战了几日,雒京竟然奇迹般的守了下来,但形势依然不容乐观。
城头上,士兵们神情疲惫,装备残破。箭矢早已所剩无几,弓弩也因为频繁使用而出现了问题。他们奋力抵挡,但随着敌军攻势加剧,城头的抵抗愈发艰难。
城墙上的守军已经忍受着饥寒交迫,而城内的库存也在逐渐减少,物资匮乏。百姓们四处寻找食物,但很难得到满足。城市中弥漫着饥饿,人们的眼中充满了无尽的苦涩。
整个雒京城如同一座被遗弃的废墟,残垣断壁之间弥漫着绝望的气息。在这片哀嚎声中,百姓和守军共同承受着城市末日的煎熬。
战场上的混战愈发激烈。突然间,一名宦官匆匆走到苏烈身旁,手持着新的圣旨,郑重地传达着国君的命令。
“苏将军接旨,陛下圣明,已抵达新都温京。命你带领精兵南下,协助国君在新京稳固国土。”宦官的声音中带有几分威胁。
苏烈接过圣旨,仔细阅读着上面的文字,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矛盾的情感。
“我军如果放弃雒京南下,雒京势必陷入敌手。我们能否想办法留下一部分兵力,守卫城池一段时间,为百姓争取到南逃一线生机?”苏烈提出建议。
“将军,这是国君的谕令,难道你想抗旨不尊吗?”宦官询问着,表情冷漠。
苏烈抬头看向宦官,眼中闪烁着沉思和犹豫。“微臣不敢,南下是我的责任。但我也不能对城中百姓无动于衷,可否再等些时日。”
“苏将军,国君的命令已下达,你不得不遵循。此刻你若再不南下,即视为抗旨,罪责难逃。”宦官看出了苏烈的犹豫,厉声问道。
苏烈皱了皱眉头,他知道皇命难违,但眼前的形势不容许他再有所犹豫。他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能否烦请再上报一下。”
宦官冷哼一声,转身离开。风吹过城头,苏烈的身影显得孤独而坚定。
焰帝的军队再次展开猛烈的攻势,城墙上箭矢如雨,沉痛的战鼓声伴随着苏烈挥动的长剑,构成一曲悲壮的交响曲。他与手下的将士们奋力抵挡,城墙上弥漫着硝烟和血腥,苏烈的身影在剑光和箭影中显得孤寂而坚毅。
当晚,贾正平收到宦官的飞鸽传书,连夜进宫面见圣上,他言辞狡黠:“陛下,臣谨报,苏烈将军抗旨不遵,不愿率领将士南下。如今雒京危在旦夕,大军恐有覆灭之虞。苏烈不顾国家大局,拒不执行圣旨,妄自尊大,岂非国之大忌?望陛下睿智裁断,务须速下重典,以安国家安民心。”
皇帝听罢,气急攻心,语气急速地说道:“那是我的兵,是朕的兵,是我们最后的精锐,无论用何种手段,务必将我的大军带回来。”
皇帝突然咳嗽了几声,似乎有些不适。宦官连忙递上手帕,小心翼翼地询问皇帝是否需要休息。
“不必多虑,我无碍。贾正平,我授予你金牌令,可以全权行事,一定要将联的大军带回来!切记,不容有失!“皇帝的语气急促而坚决。
“微臣遵旨。”贾正平领命告退,一脸肃穆,心中却早已思量着如何实施皇帝的命令。
几日后,朝阳照在雒京城头,将一切映照得清晰而无情。宦官再次前来,手持金牌令,阴影映照在他阴冷的面容上,显得更加阴森。他缓步上前,将令牌高举,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守城的苏烈。
“苏将军,你拥兵自重,罪大恶极,为国不容。根据圣旨,你必须即刻自裁,全体将士领命南下。否则,你将成为叛国之贼,罪不容诛。”宦官言辞冷峻,语气中透着不容商议的决绝。
“我苏烈何罪之有?为国拼尽全力,守卫国都,如今国破家亡,我心系家国,守土尽忠,何罪之有?”苏烈的声音虽不高,却充满了坚定和悲愤。
宦官冷眼看着苏烈,毫不留情地说道:“苏将军,此乃圣旨,不得违抗。你若不从,就是对国家的背叛,罪不容诛。现在,立刻自裁吧,否则将你斩首示众!”
“我苏烈效忠国家,拼尽全力守卫雒京,如今竟至国都陷落,朝廷覆灭,我苏烈怎肯为个人安危弃满城百姓于不顾。天日昭昭!天日昭昭!”苏烈声音嘶哑而坚定,他仿佛在向天地发出呐喊。
宦官冷笑一声,手中的金牌一挥,旁边的亲兵们纷纷上前,将长剑指向苏烈。
“苏将军,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裁吧。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宦官言辞狠毒,目光中充满了嘲讽。
苏烈挺身而立,身躯如钢铁一般坚韧,眼神中透露着坚定而悲壮的光芒。在场的众人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那股深沉而悲壮的气息,心中不禁升起一股紧张,以为他要反抗,连宦官也不禁捏了一把汗,如果苏烈真要反,在场的可没一个能是他对手的。
然而,苏烈没有丝毫动作,只是站在那里,仿佛一座岩石般坚定不移。他的声音如同钟磬一般响彻战场:“我苏烈愿自裁以明志,愿化忠魂保家卫国。身虽死,雄心未泯。不过在临死之前,我还有些遗言。”
宦官笑了笑:“苏将军,果然是条汉子,我敬你忠心耿耿。你有话就说吧。”
苏烈望向四皇子,眼中闪过一丝慈祥,他拉着四皇子的手,将他拽到身边,低声对他说了几句。
“四皇子,你是我苏烈的得意弟子,如今天下大乱,朝廷腐败,你一定要继承我的衣钵,碧峰国的未来就靠你了。等我死后,你拿着我的头颅当筹码,去投靠焰帝当卧底,等待时机成熟,再伺机而动。”
赵嘉鸣眼眶泛红,无奈地低下头,却听苏烈继续道:“赵嘉鸣,你是碧峰之后,皇室之血。在我离世之后,你须牢记家国之志,让国仇家恨成为你前行的动力。”
苏烈又望向身边的将士们,语气慷慨激昂:“诸位将士,南下的圣旨已至,我苏烈自裁以谢皇恩。愿众将士保家卫国,守望碧峰的子民。”
言罢,苏烈举剑自刎,热血喷洒而出,如红梅一般在寒风中怒放。四皇子赵嘉鸣悲痛欲绝,将士们纷纷跪地默哀,雒京城内弥漫着一股悲壮的氛围。
苏烈的身躯倒在雒京的残垣断壁之间,四皇子赵嘉鸣痛苦地蹲在苏烈的尸体旁,心头充满了无尽的哀伤。
赵嘉鸣抬头看着天空,心中涌动着无法言喻的情感。就在此刻,苏烈的遗言回荡在他的耳畔:“让国仇家恨成为你前行的动力。”
赵嘉鸣深吸一口气,站起身。他清晰地明白,为了家国,他必须继承苏烈的遗志。在冰冷的夜色中,他显得坚毅而决然。
这一幕仿佛是雒京城的最后一幕,残垣断壁中,传出一曲壮丽而悲怆的挽歌。苏烈,是雒京城最后的守护者,也是碧峰国最后的忠臣。
城破,雒城陷落,焰帝乃屠尽城中百姓,赵嘉鸣化名贾明携苏烈头颅投降,焰帝大悦。
苏烈的头颅静静地躺在焰帝面前,仿佛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沉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