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林县城东江家。
直到亥时末,宾客才全部送走。
江家三进的院子,在廊檐上悬挂的大红灯笼映照下,红彤彤一片,煞是喜庆。
江逸站在廊下,俊郎的容貌被一身红衣衬的更加英俊几分。
此刻的他,正在望着新房发呆。
头顶上方挂着的一盏红灯笼,随风轻轻摇摆,映得他的容颜明明暗暗。
林代双从屋里走出来,便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逸儿,夜深了,该回房了。”林代双满脸喜色。
这个媳妇她还算满意,与她儿子定亲虽说才个把月就成亲,但就在这个把月,儿媳妇隔三差五便来家里拜访。
礼物更是送了不老少,嘴巴甜,会说话。
江逸闻言,转头看向满脸喜色的林代双,神色不明的说:“娘,我今天喝了二十杯酒。”
敬酒用的小杯子,三钱的,喝了二十杯,相当于六两酒。
林代双愣了一下,说道:“那喝的真不少,快去休息吧。”
江逸咬了咬牙,盯着林代双看了两息,随后,叹了口气默默向新房走去。
他娘永远这样,烂好人,耳根子软,凡事只看表面。
当初那事发生的时候,他一直喊冤,他父亲江宏才都答应要找人好好查一下那事了。
但他姐姐和姐夫的几句话,便让他母亲改了主意。
江丹雪当时说什么来?
她说:“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啊?这么大的人了,还成天做些不上道的事让父母操心!”
一贯在岳家不大开口说话的傅高升也说:“都那个……一起了,对姑娘名声不好,唉,听说,蒋家姑娘闹自杀了。”
林代双闻言,急忙问:“姑娘怎么样了?”
林代双对付高升和付宁波这个亲家的话深信不疑,平时见面更是像低付家一头一般。
“没事,救下来了。”傅高升说完,看向江逸,神色莫名。
“阿尼陀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林代双双手合十,对着空中拜了又拜,随后说道:
“阿逸,你都跟人家……既然坏了姑娘的名节,咱就得负责任,娶了吧!”
她一锤定音。
刚刚,江逸对她说的那句话,不是随口说的。
他是想提醒她娘,他今天三钱的杯喝了二十杯酒都没事。
那天在驿道,三钱的杯才喝了三杯,就醉的不省人事。
这事不对!
可他娘从来不往深处想,只觉得他跟那姑娘睡一张床上,坏了人家名节,得负责。
他站在新房门口,回想起这事,心口堵着一团气。
上不来,下不去。
敲门的手抬着,迟迟没有敲下去。
“吱呀”一声,新房门从里面打开。
“呀,姑爷!”蒋乐珍的陪嫁丫鬟小翠,惊喜的叫道。
蒋家为了衬江家的身份,在蒋乐珍出嫁前,特意给她租了个小丫鬟。
租期三日。
小丫鬟回头欢喜的说:“小姐,姑爷跟您心有灵犀呢,您刚打发奴婢去叫姑爷,姑爷就站在了门外。”
“小玉,你去休息吧。”蒋乐珍小声说道。
“好来。”小玉侧身将江逸让进去,去到桌边点上熏香,之后快速走出房间,贴心的将门关上。
熏香袅袅,香味飘满整个房间。
江逸只觉得身上一阵燥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