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龙,群龙之祖。
传闻世间龙种万千。
但祖龙自混沌开天以来,便只有一只。
而后龙生九子,子子成神。
但祖龙一直都只存在于神话传说之中,从未有人见过祖龙真身,即便是妖域山海,也从未听闻有祖龙身影的消息。
只有眼下,坐在武朝龙椅上的老人知道。
祖龙并非传说。
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并且这数百年来,一直都自囚于武朝的黑狱天牢。
当年,武朝遭天灾。
始皇帝被迫飞升,眼看武朝国运崩塌之际。
临走之际,始皇帝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求得那个男人出手。
半月之后,祖龙自囚黑狱天牢。
龙息压国运!
武朝得以安定至今。
而那个人,是只有历代武朝历代君王才能知晓,却千载年来不敢去打扰的禁忌!
至今,他还留在天牢之中。
尽管老人吞下丹药,尚且延寿三年。
但不知不觉,已过去一年半载光景。
本以为一切都按他的计划,顺利进行下去,没想到在自己最后的时日里,祖龙竟会离武朝而去。
果然,还是被他发现了吗?
老人看向空中异象,神色萎靡,喃喃自语道:“先生,是朕操之过急了吗?”
本以为将宋绍送入天牢,以他的悟性,得到那个人的传承后,自己再命人帮他重塑根骨,重归朝堂。
到时,武朝百年可安!
但他怎么都想不到。
最后自己竟是弄巧成拙,惹下天大祸事!
见老气血越发微弱,黑影艰难道:“陛下,这不是你的错。”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是吗?”
祖龙离开太安城,那就代表,镇压太安城的龙气消散。
没有龙气庇佑,国运随时可能崩塌!
到时武朝真的能撑得住吗?
武朝千百年来的基业,最后竟是要毁在自己的手里吗?
“朕,当真要成为这武朝的罪人吗?”
老人神色疲乏,眼看整个人就要撑不下去。
黑影连忙说道:“不,陛下,我们还有希望!”
“嗯?”
黑影似乎纠结了许久,最后咬牙道:“扒龙披凤,母仪天下!以凤息替龙气,武朝可稳百年!”
百年?
老人似乎提起了些许精神,抬头看向逐渐升入空中的祖龙,叹息道:“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扒龙披凤。
龙死之际,借龙皮套在凤凰身上。
凤凰得龙气,吐出凤息。
虽比不得龙族气运,但却能助武朝安稳百年。
不过也最多只能撑上百年。
借来的终究是借来的,凤息终究是不能同龙气相比。
甚至到时一旦被天道发现,扒龙披凤,欺瞒天道!
甚至武朝还可能面临上苍的怒火!
只是,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黑影闻言,只是跪地颤声道:“回陛下,在下......”
见黑影久久说不出话。
老人开口安抚道:“放心吧先生,我心中的有数。”
说完,老人扯了扯嘴角,却发现自己怎么都笑不起来。胸口沉重,喘了口粗气,方才喃喃道:“先生,你说我死之后,后世之人会不会给我冠上为老不尊的名号?”
黑影默然。
老人哈哈一笑,眼神呆滞,“罢了,罢了,先生,替我传太傅过来吧,就说朕等不了了。”
“是!”
“哦,对了,记得将皇后也请过来。”
老人瘫坐回龙椅上,看向窗外异象,似有遗憾,自语道:“没想到让她操劳一辈子,最后还落不得个好名声。”
“是朕,对不起她啊!”
“是!”
黑影离去。
.....
听潮书局。
听潮阁,三层。
姜红妆换了一身绣着百香花的长裙,纤指洗茶,神色恭敬。
而在她对面,坐着一位正在看书的青年。
头发披散,丹凤眼,薄唇如柳。
太安城上空,龙吟万里!
青年放下手中书卷,看向天空,蹙眉道:“祖龙?”
“回殿下,正是。”
青年走到听潮湖前,抬头看向如同火烧般的天空,以及入天的祖龙,喃喃道:“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殿下,时机已经成熟,祖龙离去,武朝需要新的龙气镇压国运!只要我们......”
姜红妆似有异动,可回应她的只有青年的怒斥。
“闭嘴!”
姜红妆被吓了一跳,立马跪地。
青年走到姜红妆面前,抓起她的下巴,眯眼看着眼神惊恐的姜红妆说道:“要是被我父皇发现,我在这听潮湖里养龙,你觉得是我先坐上那把椅子,还是他先要我的命!”
姜红妆神色惶恐,连忙祈求道:“殿下恕罪!是奴婢失言了!”
“失言?不不不!”
青年狂笑,“你说的没错,这是一个机会,只是这个机会还不需要我出面。”
眼看姜红妆双眸含泪,青年松开了手。
“擦擦,将来也是要母仪天下的人,遇到这种小事就哭哭啼啼的怎么行?”
“是!”
姜红妆闻言,赶忙擦掉眼泪。
站起身子,来到青年身后,帮他轻轻揉动肩膀。
青年享受,然后拿起手中书卷继续看下去,“这本书现在在市面已经传开了,书院那边有什么反应?”
听到青年问话,姜红妆赶忙答道:“现在白象书院的一品大儒公开发文,要找出写书之人,其余各地,也是纷乱四起!”
“好,很好!”
青年满意的点了点头,大笑道:“乱点儿,再乱点儿!”
“书院,祖龙,终会成为我的垫脚石!”
青年放下手中的《聊斋志异,其一》,低头看向听潮湖中,万鲤朝天的盛世奇观,冷声道:“武朝的龙,有一条就够了!”
“其他的,都该死!”
太安城,玄武街。
狮子花楼。
作为太安城中,最大也是最为繁华的青楼。
前来勾栏听曲的男人,不计其数。
但今日,狮子花楼中的花魁,却得了重病,无法见客,引得众多慕名而来的达官贵客,抱怨不已。
但却没有人敢说什么,因为众人都知道。
这狮子花楼背后,站着的,是一位他们绝对惹不起的存在!
狮子花楼,顶层。
栀子闺阁。
本该重病的花魁,如今却在服侍一位男子。
男子时不时眯着眼,倒吸一口凉气。
而在他对面,正坐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裙,脸上带着轻纱的女子。
对于眼前的场景,女子视若无物。
她抬头看向窗外,祖龙升天的恐怖声势,眼神中闪过一抹兴奋,但很快就被她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