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绍疑惑，“跟着我？”

“没错。”

见冯暖树不像是在开玩笑。

宋绍摇头。

“不行。”

冯暖树见宋绍拒绝，以为是嫌弃自己的长相，于是开口道：“虽然我毁了半边脸，但我可以学高白狮，半甲遮面绝对不会让你难堪。”

高白狮，大奉青楼第一名妓。

传闻少时被后娘嫉妒其容貌俊俏，便以热油泼其面，导致半张脸毁了容。

即便如此，高白狮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

以半边狐甲遮面。

眉眼如画，倾城国色，一舞之后，举世闻名。

见冯暖树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宋绍摆手，回道：“姑娘可能有所误会，我之所以拒绝，并非我嫌弃你的长相，人活一世，到死终不过红粉骷髅，这个道理我比姑娘明白。”

冯暖树闻言，很是不解，追问道：“既然不是因为长相，那你为何不答应？如果是你嫌弃我不经人事，我可以向姨娘请教。若是你觉得我气质下乘，不上台面，我尚且也是太守之女，礼仪体态自然不会落于人后。”

“我......”

眼看冯暖树还打算继续说下，宋绍直接打断道：“姑娘暂且打住，我倒是想知道你为何执意要跟着我？”

“若是为了杀父之仇，还你自由，那大可不必，毕竟你我各取所需。”

“若是你想要给自己谋条活路，我可以保证，你只要进了太安城，后半辈子定会享尽清福，姑娘何须跟着我自讨苦吃？”

见宋绍疑惑。

冯暖树顿了顿，说话也停了下来。

但她的眼神，依旧坚定。

“不知道。”

“不知道？”

这次反倒是轮到宋绍诧异了，堂堂太守之女，蜀州遗孤，竟然会这般没有脑子？

“对。”

对于宋绍的不解，冯暖树开口道：“你是不是在想，我该不会没有脑子，所说之话皆是一时兴起。”

宋绍不可置否，点了点头。

“的确如此。”

见宋绍居然连客套都不客套。

冯暖树顿时被噎住了。

他说话一直都这么直接吗？

不过很快她便缓过来，继续认真道：“虽然我这么说，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必须跟着你，只有跟着你，我才能找到我想要找的答案。”

答案？

宋绍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头雾水，“答案？什么答案？”

冯暖树闻言，却也是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但我知道，如果我现在不跟你，往后余生，我都会为今天没有去争取而后悔。”

见冯暖树言之凿凿。

反倒是轮到宋绍无奈了。

这算怎么回事？

自己这是莫名其妙被人给赖上了？

要是论身段，冯暖树尚且不如熟妇，但却突兀有质。

若论气质，太守之女，自幼饱读史书古卷，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如果不是因为白莲教占据蜀州城，加上她自毁半边脸。

甚至将她送入后宫，也绝对算的上的上上等。

但宋绍对她偏偏提不起兴趣。

甚至觉得她对自己而言，绝对是个累赘。

眼看冯暖树态度坚定。

宋绍没有再理会，而是扭头看向一旁尴尬的熟妇开口道：“你呢？”

见宋绍问向自己，熟妇有些惊慌失措，但很快便冷静下来，看了一眼身旁的冯暖树，随后嘴角温柔地翘了起来。

“我上半辈子累了，即便去了太安城，面对的也是尔虞我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