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好,兜兜转转一大圈,居然回来说要唱歌。
吴雪绒抬起手戳了戳儿子的脑门,恨恨的说:“没良心的小王八蛋,就知道消遣你妈,我要去买菜了,该干嘛干嘛去。”
“妈,我说正经的呢。”
吴楷文扶着老妈的双肩,十分真诚的说道。
“你得了哈,还正经?你哪次不说是正经的。”
吴雪绒一脸鄙夷:“现在你也毕业了,要么自己在外边找工作,要么听我的进歌舞团,别成天瞎想瞎转悠。”
得,吴楷文算是明白了,要是不拿出点真东西老妈是不会再相信他,毕竟读大学这几年曾经的自己确实比较跳,没个定性。
“喏,您瞅瞅,我写的。”
看着递到眼前的稿纸,吴雪绒下意识的接过,先是扫了一眼标题,然后便不由自主的跟着写好的简谱哼唱起来。
“嗯?”
哼到一半,吴雪绒抖了抖纸张,国家二级演员的水准自然能分辨好坏,她诧异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问:“你写的?真是你写的?”
吴楷文一脸嘚瑟:“我的笔迹您还不认识么。”
吴雪绒差点没把稿纸直接扔儿子脸上,两眼发出凶狠的目光,质问道:“我问是不是你写的,你说什么笔迹?”
与生俱来的血脉压制让吴楷文不敢再继续插科打诨,忙说:“肯定是我写的,词和曲都是。香江那边这不马上就回归了嘛,我还想蹭个热度,沾个光呢。”
听到儿子的再三保证,吴雪绒眼睛里爆发出奇异的神采。
自1982年老公抛妻弃子南下打拼,从此音讯全无,吴雪绒独自抚养7岁的吴楷文,母子俩相依为命十几年,性格要强的她甚至把儿子的姓都改了随自己。
曾经她无数次想过让儿子进歌舞团随她唱歌,可这小王八蛋野惯了,虽然打小学了不少音乐和演唱的东西,他却只把这当成一种爱好,大学里来回折腾几次都没想过要唱歌。
现在可好,不但会唱,还能写,而且写得还相当不错,真是老天开眼了!
唱了二十几年歌,而且多半还是主旋律歌曲,吴雪绒一哼之下就品出了这首歌的成色,那是无比的应景,好得不能再好。
她也不去买菜了,脸上挂着春风得意、心满意足的笑容,挽着儿子的手腕就往院子里走。
“你先回去,我上东边跟团长说说,让团里的乐队帮忙伴奏,咱得多练几遍。等熟悉了,你妈我豁出这张老脸也要让团长同意你在7月1号那天站在双井剧院的舞台上。”
哎呀,这就是亲妈啊!
吴楷文十分感动,不过还是拉了老妈一把,说:“上台的事等会儿再说,以前住隔壁的李叔、现在文化部艺术司的李司长跟您是同学吧?”
吴雪绒没好气的白了儿子一眼,“你提他干嘛,人家现在是厅级干部,眼光高的很,而且十几年前就搬出去了,和咱们这些平头百姓没什么交集。”
吴楷文却笑了,说:“这种人嘛,其实很好打交道。要么花钱办事,要么送他点亮眼的政绩,譬如在这首歌的词作者那里加上他的名字。”
吴雪绒要说话的全都堵在了嘴里,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一样。
手里这歌是好歌,但想推出去,那原唱基本就没她们娘俩什么事了。别说吴雪绒只是个二级演员,就算是一级演员,再这个时候看到这歌都会眼睛发光。
不过真要让那人在词作者那里署名,再由他推出去的话,她们娘俩不仅能保住原作原唱,甚至还有可能登上更大的舞台。
“那要不……”吴雪绒踌躇片刻便做出了决定:“我回去打个电话!”
看着吴雪绒坚决转身的背影,吴楷文的心里暖暖的,老妈为了她可是连原则都放弃了。
这辈子您就好好享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