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李长青和赵黄山躺在通铺上恢复,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一番了解下来,李长青发现赵黄山比自己还惨。
青州闹饥荒,一家七口人都饿死了,只剩下了自己一人,刚刚逃荒到了同安县,就被抓了进来。
“做家奴也挺好的,至少能吃饱穿暖。”
一个声音悠悠地响起,是另一个家奴,“好个屁,动不动挨打挨骂,活得连条狗都不如。”
“大小姐的狗吃得是牛肉,喝得是羊奶,咱们家奴怎么敢和一条狗比?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另一个家奴说道。
通铺上七个家奴一时间都咒骂了起来,齐齐对着大小姐、王妈,还有那些抓自己进来的家丁轮番痛骂。
“你们两个是新来的吧!”一个大个子对着李长青和赵黄山问道。
李长青点了点头,问道:“你在这里干了多久了?”
大个子掰着手指头数了数,“十个月了!我是咱们这里最长的。”
李长青心脏一紧,“十个月就是最长的?那以前那些家奴呢?”
“要么是死了,要么是升为家丁,反正,都离开这里了。”
从几人口中得知,赵府的家奴都是掠夺、购买而来的男女劳动力,为赵府做各种劳役和差役,要么累死,要么被打死。
赵家人,尤其是赵文玲,视人命如草芥,视家奴为牛羊。
赵文玲好赌,在赵府经常跟几个兄长打赌,在外面则跟几个贵公子打赌,但凡打赌,就有人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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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终于过去,李长青在院子里每天扫地、喂马、劈柴。
每日夜晚,李长青总能假意起夜,在无人的地方偷偷练习那白云三拳。
每日练至腰酸背痛时方停下,一个月下来,成效显著。
白云三拳终于进入圆满境界。
虽然只有三招,李长青心里却踏实了很多,终于有了一点点防身的本事,等什么时候有把握了,就逃出这个地方。
又是一天清晨,李长青起床按时起床,开始扫地、喂马、劈柴。
却被王妈吩咐,让李长青今天跟着赵文玲小姐外出。
李长青和另外两个家奴一路跑着,跟上那华丽的马车去了薛府竹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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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府竹园,一座小亭中。
赵文玲正和几个公子聚会吃酒,给他们喝酒助兴的,是不远处擂台上正在厮杀的两人。
一人是赵文玲的家丁,拳三,也就是把李长青抓进赵府的人。
一人是薛青麟的家丁,二虎。
两人虽是赤手空拳搏斗,拳三却已经血流满面。
赵文玲的脸色不太好看,旁边薛青麟却大叫着:“打死他,打死他!”
一记勾拳,拳三被打倒在地。
拳三眼见不敌,哭喊求饶,二胡一拳又一拳砸下。
拳三脑瓜迸裂,死了。
薛青麟兴奋大叫:“二虎厉害啊,赏你一枚淬体丹!”
擂台上二虎朝着薛青麟磕头感谢。
赵文玲呷了一口酒,冷冷说道:“薛公子,你这手下真是威猛啊。我输得心服口服。”
自己的家丁打死了赵文玲的家丁,薛青麟心中大快,笑道:
“赵小姐往日不知道都赢过多少回了,今天输了不会不服气吧,哈哈哈哈。”
李长青在远处看着擂台上的惨状,脸上没表现出什么,胸中却似堵住了一般。
刚才拳三在求饶,赵文玲居然看着自己的家丁被人一拳拳打死都没有上前阻拦。
好像这是天经地义一般,好像这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一样。
今天赵文玲带自己来这里,不会也是让自己上去跟人拼命吧?
赵文玲咬下一口葡萄,说道:“每次都是看这些护卫打,实在是没什么新意啊。”
薛青麟眉毛一挑,来了兴致,“赵小姐你不会是想亲自下场吧?”
“正好我手下还有几个家奴,不妨让他们这些普通人赤手空拳比一场?”
薛青麟眉头一皱,“赵小姐你不会是耍我吧?提前找了几个有底子的人,我这小厮可是什么功底都没有啊,上去肯定吃亏啊。”
“赵小姐你这算盘打得,县令张大人都能听到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