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伯的话说得笃定,可是项羽却觉着如果范增还在,他定会有更高明的对策,虽然现在他连比肩项伯的对策都没有,只得按项伯的来,他还是觉得后患无穷。
“那洛阳,是韩翊的老家。这传闻,也是他经过那之后开始的。这孩子,人走到哪儿,是非就到哪,今儿个不是惹了西边的刘季,就是给我们捅出天大的漏子。这人,能活到现在,也真是不容易。”
项伯对韩翊的意见还是很大的。
“大伯,我听说,洛阳城里那个找他舞弊的商贾找到他时,被他当场回绝了。他与这事有关,但谣言的事却不是他所为。拒绝了那人之后,他马不停蹄地就往西边走了,根本没来得及做其他事。”
项羽对项伯啥事都只凭一己好恶很不满,至少在这点上,亚父就做得比他好。自从他发现项伯有这个缺点之后,就时时留心,把当初亚父掌握的间者握在自己手上。只是这一通下来,韩翊除了打仗,还得处理其他的事情,真的好累啊。
项伯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他知道项羽一直在心里埋怨他在鸿门活了刘邦的事。那时候他还天真地以为会成了刘邦的亲家,没想到后来刘邦提都没提,生生让自己吃了个哑巴亏。
连刘邦不可能与他联姻这一点,他也是不久前才认知到的。自那以后,但凡和刘邦能牵扯到瓜葛的人和事,他都打心眼里地厌憎。唯一没想的是就为一个小小的韩翊,他竟然在项羽这碰了壁。
“那个人,他是颜儿的夫婿,也是个不合格的间者。有他在,我们还能寻到汉国间者的蛛丝马迹,所以,大伯,不要动他脑袋的主意。至少现在不能动。”
项羽边说边朝外走去,只留下项伯一人尴尬地呆在原地。
项羽的消息,是襄家子传给他的。自从襄助在栎阳城向陈平问了那虎狼之话后,整个襄家就犹如经受了晴天霹雳一般。
襄家到塞北训练家主的事,迟早会传到各家诸侯耳朵里的。不管襄助是不是出于个人恩怨才那样挑衅陈平,在外人看来,都只会是他襄家选择了项羽,所以,他们也只能投效项羽这头了。
襄家本来是想在匈奴、汉国还有楚国这头都不站队,到三方处捞好处的,结果让襄助那么一通胡闹,他们只得放弃掉刘邦一方了。
打心眼里说,襄家子觉得韩翊这人不错,不乱来,还把生意做得那么好。如果不是临行前族长再三叮嘱过,他是不愿意干对不起韩翊的事的,像韩翊秘密回兴洛里见韩家家主的事,他就没有告诉项羽。
“韩公子,你为什么不把羊氏有粮的事告诉彭城这头,他都那样了,你怎么做都不为过啊。”
韩翊白了他一眼,“亏你还是大家子。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天底下看不顺眼的事多了, 今天我可以因为心里不痛快看不惯把他整得个倾家荡产,明天我也可以因为一己好好恶把仅仅是言语不合的无辜之人送上断头台。要是我变成这样可怕的人,那往后还有谁愿意跟我打交道?”
襄家子左手搓着右手,只是觉得韩翊有些破烦,不过他真的有点抱怨那个让他不能与韩翊长久交往的人来了。
一路上,商队里的人各怀心事,很快便到了函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