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他是梁家人。梁家在时,他就入赘到了郡守家,没花钱就得了县令的官。”
这个入赘的是个软脚蟹,难怪不得梁家不留他。按照衙署的规定,出嫁或入赘后按新家的人算,难怪不得他还能活得好好的,也难怪不得梁家人能在宛城藏得安稳。
“你呢?你又是哪来的?”
小柒看着觉得有趣,顺便问了句。
“我是郡守同父异母的小妹。只可惜我是一女娘。不然依我的才干,还有这窝囊废什么事?
遇到点风吹草动就怕得不行,能干出什么事来?”
那美妇人见着人,小嘴就叭啦个不停,此时的韩翊正需要这样的人。
不过,韩翊一行得防着梁家人,或者是衙署的人反应过来,直接问她,
“我们想直接把你送到郡守处,怎么个走法?”
“院子里,正对书房门口的那棵古树下,有一口枯井,半截深的地方,有一个秘道直通城外一家。
那家人聋的聋,哑的哑,全家没一个健全的。这些年来全靠县衙的关照生活着,所以他对这事一直保密着。”
听了这话,莫说是韩翊,就是小柒都被雷得不轻。一般人,谁会想到用一户看起来再正常不过的人家当逃生通道的出口啊。
而且,最绝的是,他们还把利诱用到了极致,有县衙罩着,还有温饱可期,哪个身体不健全的人家不会拼命地守着这个秘密?
这时那县令不发抖了,他用手捶地,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韩翊没有管他,指着院落里的人,再问了那美妇人一句,“还有谁是梁家人?”
“除了我都是。”那美妇人毫不含糊,把院子里的都卖了个遍。
美妇人的话让小柒的眼神都有点不淡定了,这宛城,还真是热闹。先前是梁家人以官老爷金丝雀的名义蛰伏在褚衣帮;现在又有梁家人以赘婿和小妾的名义潜伏在县衙。
还有什么是梁家人做不来的?难怪不得作为顶尖间者的小柒他们要揪出梁家人都不容易,而且他们还敢当着小柒他们的面直接扑杀褚衣帮。
韩翊细细地扫视了众人一圈,发现果如那美妇人说的,那些个女眷,与县令在眉眼处总有些相似之处。
这时院子里又来了个人,他附耳在小柒跟前说了些什么,小柒扯着那美妇人说道,
“你,带路,下井!”
韩翊问小柒,“梁家人狡猾非常,我们得防着他们在秘道处使诈。”
小柒指着那新来的说道,“方才他就是从那头从井里过来的,那头也安排好了。”
与小柒在一起,韩翊没见着他发什么指令,这才片刻的功夫,居然把这里的后事都安排妥当了,韩翊不是一般化地吃惊。
那美妇人没有犹豫,带着县令在内的一干子梁家人,直接就下了井,不多时便出现在井的那头。
没有诈。
韩翊指着面如死灰的县令,问她,
“他可是你的丈夫,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夫妻一场,你这么把他的至亲出卖了,你不怕他恨你?”
梁家人中对她有怒目的,可那美妇人很快便瞪了回去,“没啥好怕的。我大兄原先扶持他,不过是看着他是梁家旁系子弟,读过书识得字脾气还柔顺。
本想着在这男子当道的世上,让他充门面我来握实权。可是他一当权,便马上把他的那些个亲族一股脑地都弄来了,我得不到权柄不说,还得像个下人一样地看他们脸色行事,早就想搞掉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