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廿四纵马来到车厢附近,侧耳偷听,只听里面隐隐正有啜泣之声传出。
“宝钗啊,你说这可怎么办呐?”
“那贼首多半是和被打死的那个冯公子认识,这是要给他报仇雪恨呐!”
“咱们这回难不成便都要死在这里么?”
随即便另有一个冷静的声音安抚道:
“娘你也先莫要太着急,那冯家不过是個小士绅,哪里可能在这河北之地豢养的起这么一股流寇。”
“再者说来,哥哥打死人后,咱们立即便启程离开应天府了,按理来说,那冯家此刻应该还在官府告状,多半都不知道咱们已经离开应天府了,哪可能便这般迅速找人来截杀我们?”
“刚才我看那匪首的表情,他似乎并不是真的要杀死哥哥,否则何必要把咱们掳走,直接当场杀了岂不是好?”
“而且你看那外面众人,行进之间井然有序,鸦雀无声,更无人来咱们这边骚扰,竟似乎比那应天府的军队更加精锐许多。”
“不管怎么看,我都不觉得这群人是普通山贼草寇。”
“只怕这些人是某些军中将领的私兵,在外面做些私活儿,如今被我们撞上,又被哥哥不知轻重乱叫一通,不太好收场。”
“我琢磨着,若是能够给那为首之人足够的台阶下,想必咱们家便没事了。”
车外的展廿四听了不由得连连点头。
这个将领私兵的借口好!
正好可以帮老爷顺利洗白入京。
车内薛姨妈听完女儿的分析之后,顿时大喜,急忙问道:
“那该如何给那人台阶?”
宝钗便叹息道:
“只怕,这事情还要着落到香菱姐姐身上。”
“诶?”
香菱原本木然在旁边听着,六神无主,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结果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吃惊起来,连连摆手道:
“太太小姐明鉴,我着实不曾和那贼人暗中勾结啊!”
宝钗便拉住她的手,充满歉意地道:
“我当然知道你和贼人无关,只是那贼首之前脱口而出过你的名字,我便想着,借由这个由头,给那贼首一个台阶下,让他能够有足够的理由放过我们。”
“啊?”
香菱还是没听明白,宝钗便解释道:
“娘,我的意思是,你把香菱姐姐收为义女,回头便说香菱姐姐本来便是我薛家女儿,只是自幼被拐子给拐走了,日前是被哥哥给认了出来,所以为了救人,才与那冯渊公子发生了冲突。”
“只说哥哥其意乃是救人,非是有意杀人,后来的事情我们大家都不想的,再多掏些银两来补偿那冯家,把面子上的事情给做足了。”
“然后再把香菱姐姐嫁给他做小妾,把大家的关系拉近了,大家便成了姻亲,他总不好对姻亲之人下刀子吧?”
“我料那贼首与冯渊本来便无甚交情,怎么可能真的为了他报仇雪恨?”
“如今得了这个台阶,应该便能借坡下驴了吧!”
薛姨妈听完之后大喜,连声说道:
“这法子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