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镇,作为紧靠着折镝城的大镇之一,这里的百姓虽过得不富足,但却从不用担心妖兽的袭扰。
原因无他,只因此处有一位盛名已久的【神明】,百姓为其尊号“泾河龙王”。
泾河贯穿整个镇子而过,进而经过折镝城旁,最终向夏国边境之处流去。
俗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不仅平阳镇的百姓对这条河流给予了厚望,就连折镝城中也有不少人依靠这条河流过活。
在泾河流经之处,每隔三五里便可看到一座矗立壮观的小庙,庙中供奉的既不是儒家先贤,也非道教祖师,更不是佛家金刚。
而是一位打扮颇为怪异的白衣老儒生端坐其上,面露一丝诡异的慈祥之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泾河之畔,折镝城郊。
充斥血色的河堤,啼哭的婴孩声,这些无一不在刺激着在场众人的神经。
江寒衣面色冷峻,看着面前跪拜的这些百姓痛心不已。
在他身后,一座所谓的龙王庙已经轰然倒塌,在诸多百姓惊恐的眼神中炸裂成齑粉。
那位白衣老儒生的泥塑脑袋,骨碌碌的滚落出来,被穆千秋一脚踩住。
“老江,这些愚民没救了。”
“祭祀邪神也就罢了,可是如今竟然被他们养出来了这么大一尊怪物,我看可以给他们都定性为魔教信徒。”
穆千秋没声好气道:“先是以牛羊为祭,再以牢狱中的犯人,现在甚至以不满一年的婴孩献祭!”
“你们……必会遭到龙王大人的惩罚!”
一位脸色此刻如同蜡色的老汉微微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一丝惶恐,颤巍巍道:“敢破坏龙王大人的庆典,大家都会死!”
穆千秋眼色一冷,指着身后数十具千疮百孔早已冰凉的水妖尸体道:“你是说他们?”
“十一个半化形的鲤鱼精,这龙王只有这点实力?”
那老汉壮着胆子往穆千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料这一眼差点没把他吓抽搐,几颗老牙止不住的打着磕巴,道:“杀了龙王的使者,你你……”
“刘镇长,我且问你一句话。”
江寒衣声音冷道:“倘若你说的这所谓龙王真是神明,那为何需要以人命为祭祀?甚至以你们自身的婴孩为食?”
“难道你们就真的甘愿把自己孩子喂给这些畜牲,难道真的有吃人的神明?”
话音落下,人群之中果不其然传来一阵骚动,就连刚刚跪拜在地的诸多百姓也有几人微微抬起头来,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之色。
刘老汉闻言只是哼哧哼哧了两声,语气不善道:“那又如何!”
“你们这些官差说是为了百姓诛妖,可当年真有妖兽食人时,你们又在哪里?”
“如今有神庇佑咱们了,你们倒是又跑过来指认为妖,要杀了龙王!”
听到如此质问,江寒衣和穆千秋只是对视一眼,随即解释道:“此事并非是我们不想管,但这平阳镇出了妖祸,不应该是折镝城派人来诛妖吗?”
“如果整个燕云都指望天画舫和镇魔司,那岂不是舍近而求远!”
听到折镝城三个字,刘老汉忽然激动起来,亢奋道:“白县令曾亲口对咱们讲过,这龙王大人就是祥瑞!”
“并且白大人还亲自带我们跪拜祭祀过龙王!”
江寒衣眉头一皱,望向穆千秋道:“这折镝城的县令是谁来着?”
穆千秋沉吟片刻,记起道:“应该是白池,他当年任职这折镝城县令时,你应当还见过他。”
江寒衣点了点头,咬牙切齿道:“他怎地也如此愚钝,难道就看不出此处邪祟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