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这燕云苦寒之地,毕竟还是比不了江南那些州。”吴用苦笑了一声,道:“咱这儿百姓,生下来便低人一等,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此话一出,江寒衣和穆千秋两人竟罕见的同时沉默。
“哼。”江寒衣语气有些莫名,似乎在宽慰众人:“西北,东北,东南,这些都是塞北之地,难道那里的百姓就不活了吗?”
“难道那里的百姓就没有妖兽袭扰了?”
“我只是觉着不值得!”吴用猛然出声,竟然带有些怒气,这把一旁的穆千秋都吓了一跳。
“我边疆百姓生来就应该低人一等,就应该日日惶恐不安吗?京都,中原,江南那些州府难道就高贵一些?”
这位五品大员深深吸了口气,道:“江提司,你应该知道,本官出身于江南吴家,虽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但自幼也算是看过一些繁华之景。”
“实不相瞒,昔年读书时曾以为那些史书中的百姓苦寒,饥民相食的事情不过是前人编纂,所谓饿殍千里无鸡鸣之声不过是那些儒生用来博眼球的无病呻吟罢了。”
“但自从我从白帝城中调任到这燕云,我才知道自身目光之短浅,见识之可笑。”
吴用花白的两鬓微微颤抖,动容道:“那些幼时曾罕见的妖兽,在此处却随处可见,那些杀人不眨眼的他国士卒,就在你我的卧榻之侧酣然入睡。”
“如此之景,换的不过是少数安逸的世家公子,穷酸儒生在大厦之内高谈阔论,将这些塞外惨烈之事作为闲时谈资罢了!”
穆千秋被吴用的这一番突如其来的话说得愣神,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
江寒衣双眼微眯,沉默许久,缓声道:“吴大人。”
“你不是一直想去京城任职吗?这次如果能彻底解决这些泾河水妖,你也应该能得偿所愿。”
“届时,我与江兄也会替你书信一封,虽不敢谈什么美言,但相信也能起几分作用。”
吴用闻言,那张挺拔的背稍稍有些低垂下来,道:“两位提司,你们真以为在下就是一个为了往上爬,从而不择手段之人吗?”
“那日天画舫的林画师递给我有关凉城一战的详细案宗,我并未打开翻阅,倒是被他评价为了一位尸位素餐的愚蠢之辈。”
“但本官怎会不知晓凉城之战有何惨烈,不过是不想再添痛苦罢了。”
吴用顿了顿,脸上浮现一丝苦笑,道:“本官知道很多人都在骂我,但有时确实是身不由己。”
“我知道,是你吴家的老祖宗想让你回白帝城,为你吴家的晚辈铺条后路吧。”
“毕竟,谁都不想到这燕云之地来任官,更不希望自己后辈定居于此。”
江寒衣脸上闪过一丝惆怅之色,道:“人之常情,何错之有。”
“但你要是想无的放矢,去对付那些江湖武夫,我劝你还是三思而后行。”
他盯着这位吴刺史,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警告意味,道:“当年夏国的“马踏江湖”之事,难道你我还不能从中习得教训吗?就拿如今的局势来说,夏国直到现在都在反受当年其害。”
“所以本官认为,斩草必须除根!”吴用决绝说道。
江寒衣闻言只是叹息一声,并未多言。
……
武库三楼。
林清羽看着数十层摆放武学功法的书架,不再犹豫,立刻催动自身全部精神力!
他要同时观悟所有的武库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