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东南方,衔接江南之处,有一古泽,其面积之宽广,号称连却七千里水泽杳无人烟,其间或传有奇珍异兽,仙人之踪迹。
水泽靠有一山,多云雾缭绕,瘴气丛生,一般武夫难以窥到其间一二真容。
世人因此给其赋名为云梦山,水泽为云梦泽。
林清羽闲时从地县志上曾看过有关之记载,点了点头:“略知一二,不过这和您有什么关系?”
云梦泽和燕云州之间隔了大半个周国,况且一边是苦寒之地,一边是瘴气丛生的蛮地,他实在是想不出江寒衣等人和这能扯上什么关系。
“我七岁习武,十二岁入道,十五岁入九境,二十岁踏八境。”
江寒衣苦笑一声,注视着他,淡淡道:“说起来还比你晚一年修炼至体魄境。”
但这话在林清羽听来却是另一番心惊!
他能在两年时间内从一介凡人修炼成武夫,进而入道破境,除了自身机缘以外,面板的功劳也不可忽视。
但江寒衣是硬生生的凭借自己,从而修炼到如今的七品真气境!
这等刻苦与天赋,远非一般人所能比拟。
“你从凉城那偏远之地走到如今这里,相信也看到了不少风光,明白了些不少事情。”
江寒衣眉宇间透露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伤感,道:“大部分人一出生,便基本注定了他这一生的成就高低,以及命里好坏如何。”
“靠的不是他们自己,而是婴儿啼哭,睁眼的那一瞬间,看到的眼前之景便是他们以后的起点,也是绝大多数人一辈子的终点。”
“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林清羽闻言眼前一黯,叹了口气默然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说起来,我的出身可能还比不上天画舫的许多一般弟子。”他语气顿了顿,接着道:“你知道,一司一舫招募的弟子基本上都是各地方的天才或是妖孽,拥有天赋的人不可怕,但有天分其背后还有支撑的人,才最令人绝望。”
“这些弟子出身,大多是地方士族与权贵,最不济者也是大富大贵之家,或能和朝廷中有着一丝半缕的微弱联系。”
“可不要小看了这细微的一丝联系。”江寒衣看着林清羽笑道:“这也是为何不论品阶高低,举凡画舫弟子死亡,都必须上报州中,记录在册的原因,因为他们背后的那些人,才是最难安抚。”
“朝廷不是没有想过改善这种状况,毕竟得罪的地方权贵多了,也不利于陛下统治。”
林清羽心神一动,忽然道:“您说的改善,是不是像凉城的刑妖司那样,用凡人去给妖兽画像,进而挑选出有天赋的人?”
江寒衣面色有些沉重的微微颔首,道:“不错。”
“这种方式,其一可以用凡人的气运去给妖魔记录档案,避免对其他修士弟子的损伤,其二则是为了挑选出具有天赋的武夫。”
“但我今日可以告诉你,到现在为止,只有你一个人从中脱颖而出了。”
江寒衣微微一笑,道:“说起来也有些气运成分在里面,若不是那日我奉命追杀敖玉经过凉城,也或许就没有后来这许多事了。”
林清羽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江寒衣虽对他有不可忽视的提携之恩,但也远远没有他自身来的强大,凭借着面板,林清羽也早晚会杀出凉城那等小地方,无非是时间早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