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息怒!”众人纷纷惊慌跪地低呼道。段铭枫毫无顾忌地离开,留下一地惶恐不安的众人和瞠目结舌的使臣。龙颜大怒。苦了的确是一甘众人。
“即日起,没收铭王俸禄三年,禁足府中一月。”皇上冷冷说罢,余怒未消。
这样的惩罚,也只不过是给众人看罢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安抚使臣。
“……。”众臣皆一片沉默,若是他人如此顶撞圣上,又岂止只是禁足这般简单。对于铭王,大家都有目共睹,若不是碍于圣上执念,他又岂会这般目中无人!
“代朕传话蓝月王,公主与铭王婚事势在必行。公主金枝玉叶,地位尊崇,自然是正妃无疑。”皇上对使臣说道,语气里有着不容置啄的霸气。
“唔等定当完成使命!”为首的一名使臣右手贴合左胸,单膝跪地,抱诚守真道。
李公公宣皇上龙体有恙,摆驾回宫。圣上便离席了,而后众人也纷纷散去。杜凌萱亦震惊这风云突变的情形。原来,铭王如此大胆,放在常人身上,恐怕早已身首异处,难怪他如此嚣张跋扈,视人命如草芥。
亥时将至,杜凌萱在房内忖度着该如何瞒过赵大人夫妇将会一夜不归的事实。今日发生的事太多,让她有些应接不暇,多想就此一觉将之抛诸脑后,可是一想到,铭王冷漠决绝的那张脸,她就能想象小月在王府地牢里惊恐不定的神情,内心一阵煎熬。‘他会信守承诺,自己去的话就放回小月么?’
灭了房内的烛火,批了件灰色斗篷大衣,杜凌萱蹑手蹑脚地向大门外走去。
“站住!”大门家丁一阵呵斥,这么晚了不知哪个大胆的丫头还要出去?
“赵福,是我。”杜凌萱将斗篷拉下,露出头来,看着前面中等个头,一脸憨厚的中年家丁,淡淡答道。
“小姐?…”赵福一改厉色,身体微躬,脸上略带一丝疑惑。
“我有事要去铭王府一趟,你随我去吧!”
“小姐,老爷交代过,亥时过后,不让随便出府。”赵福难为情的说道。
“我有很重要的事,非出去不可。”杜凌萱一脸决然。
“这。请小姐稍等,容小的先去向老爷请示!”赵福无奈道。
“爹爹已经歇下了,莫要再打搅他休息。”杜凌萱言辞微厉。
“可,小姐…”赵福有些急了。
“你去将马车赶过来。”未等他说完,杜凌萱便直接命令道。
“是,小姐。”纵是再难为情,他还是得照做。
燕南瑾一直在赵府对面的客栈里注视赵府的动静,他知道她一定会去铭王府,他又岂能让她独自一人前去冒险!见有车辆出来,他纵身一跃,便悄悄附在马车之上。
马车行使了约么一刻钟的功夫,便停了下来。杜凌萱探出头来,只见王府大门两侧灯笼高悬,烫金的‘铭王府’三字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森严。
下了马车,沿着石阶而上,此前还一动不动的士兵穆然伸手,拦住了她。
“来者何人?”右侧侍卫语气生硬,面无表情的问。
“两位大哥,麻烦向王爷通传,赵婉君求见。”
“你等着。”说完便往内庭而去。
此时,凉亭内的段铭枫双手付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远处一闪而过的影子,眉宇舒展开来,嘴角似笑非笑地勾起,眼里的狡黠之色愈发明显。
“启禀王爷,赵婉君求见!”侍卫躬身行礼道。
“将人带至清风阁。”段铭枫冷冷说道。
“是”侍卫领命后离开。
“王爷有请。”
借着一路昏暗灯光,隐约看见铭王府内一弯回廊别有洞天,回廊最北,有一阁楼,名唤‘清风阁’。
清风阁内,烛火通明,大张白玉案上放着青瓷茶具,右侧立着银色香炉,正冒着屡屡香烟。窗边又一檀木长桌,上面的青色花瓶内兰花悠然开放,淡淡地花香让屋子神清气爽,靠内有一竹制屏风,隐约可见内有一张软榻。屏风稍左处有另一道门,门内隐约转来淅淅沥沥的声音。
见屋内空无一人,杜凌萱刚想问侍卫什么,人已经消失在黑暗里。她往门侧靠近,只听得里面传来水声。大半夜有人洗澡,吓人啊!
“王爷?”杜凌萱低声唤道,这算是什么情况。
“还不进来?”段铭枫淡漠的声音传来。
“啊?”杜凌萱以为自己听错了,因震惊而瞪大双眼,他要干嘛?
“不想那侍婢没命的话。”段铭枫不耐烦地开口。‘燕南瑾,你便好好看看。’
“……”很好,谁叫小月还在他手上呢!杜凌萱闭眼深深吸了口气,开弓没有回头箭,死就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