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芳闻言瘪瘪嘴,还是不服气:“可是这流放路上还有这么久的日子,我得忍到什么时候!”
“为娘说的话你听着便是!我这当娘的,还能害你不成?!”章嬷嬷一边恨声说,一边还恨铁不成钢的伸手戳了戳她脑袋。
而后又更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你且放宽心,总之有为娘在,定不会叫你受那等灾殃。眼下不比往日在府中的日子舒坦,你且收收你的小性子!”
又是一番好说歹说,桃芳这才在章嬷嬷怒视的眼神中不甚情愿的点了点头。
一边点头,一边瘪着嘴又撒娇:“可是……娘,我还是害怕,我不要,我不他们碰我!要不您去和夫人说说情,让我也同您一样待在车辕架子上吧!女儿真的不想再同他们一道徒步而行了!”
“你莫急!娘已经想好法子了!”见闺女又开始歪缠,章嬷嬷有些头疼,便忍不住把心中的算计透露了些许。
桃芳闻言瞪大了眼,忙追问道:“什么法子?什么法子?”
她的兴奋溢于言表,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秋霜也满腹好奇忍不住转头望去,却一眼就对上了章嬷嬷满目算计的眼神,她当即心中一凛。
“嘘!噤声!”章嬷嬷的眼神幽暗混浊,一边说着,一边望向几人外的秋霜,而后状似随意的收回目光,“不该问的别问,该你知道的为娘自会告诉你。”
说罢她又叮嘱了桃芳几句别使性子,便扭头往女眷马车走去。
“娘也真是的!有什么是不能同我说的嘛!”
身侧还能听见桃芳娇气不满的嘀咕声,但秋霜的心却沉入了谷底。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方才章嬷嬷看着她的眼睛,藏着许多算计。
比之当年她后娘卖掉她时的那个眼神,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转头看向几丈外围坐一团,说着荤话哈哈笑的解差,想到不久前的那出戏。
秋霜脑海中陡然冒出一个猜测——
今日那些解差,有好几个都忍不住对随行的丫鬟动了手。
除了桃芳敢仗着章嬷嬷反抗,其余几人皆只能受着。
便是心中抗拒,面上也得如秋霜一般,先假意奉承。
就算其他丫鬟也都是家生子,可没谁有桃芳那般硬气。
不过虽那些解差待她们无差别,可章嬷嬷还是有几分顾忌她们家生子的身份。
既为家生子,少说都是自爹娘那辈便在勇毅侯府当差的。
眼下虽众人都随着勇毅侯府的落败失势,可是章嬷嬷坚信她们还能回来奉京。
再者此番跟着流放的,除了少数几个特意打点留下来伺候的人,其余的都是因为是杨家主子的亲信。
既是主子亲信,哪怕张嬷嬷在府中很有几分面子,这众位亲信的子女,平日里她安排些伙计便也罢。
这等关乎名节生死的大事,可由不得她安排。
如此一来,这流放队伍中最合适被“献”出去供解差们玩弄的,也就只有她秋霜了!
更有甚者……
难不成从一开始章嬷嬷把她安排进流放的队伍,就是算计好了把她推出去挡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