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走多远,她就听到了前方林子里传来的话语声。
“格老子的!终于弄死这畜生了!”一声粗犷的男声在林中响起,让秋霜确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那惨叫的野猪还真是被猎杀的对象。
那男人话音刚落,就有人接茬。
“是啊!幸好今儿个有清溪在,这才能拿下这畜生,否则单靠我们几个使蛮力,只怕又会放跑了它!”
解决了一桩大患,他们心里都舒了一口气,话语中都盈着喜意,也没有因着是在林子里就刻意压低声音,因此他们说的话叫秋霜听了个真切。
听他们说的话,秋霜猜测前面这行人应当是长居深山的猎户山民,如今她也长居深山,若往大些说,这些人算得上是她邻居了。
不过眼下她不知这些人的深浅,自然没什么主动出面交好的意思。
不仅不交好,她还小心躲着。
听声音他们好似离得不远,哪怕瞧不见前头的状况秋霜也不好奇,更不敢再贸然凑近。
当即她便蹲下身团成一团,把自己的身形隐匿在一处灌木丛生的乱石坡处,又收敛心神仔细听着他们的动静。
“清溪这小子越发有能耐了!这次还真是多亏有你在!”
离秋霜藏身之地数十丈外,一群男人热闹的说着。
那人一边说还一边抬手拍了拍身旁人的肩膀。
人群中被称做清溪的那人摇摇头谢绝大家的夸赞,客气道,“并非我的功劳,还是得靠大家出力。”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人接过话头,“嗨!清溪你就别谦虚了,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你一个人就能顶咱们好几个了,且你脑子还好使些,总得还是你功劳更大。”
另一人也随之附和,“就是啊,清溪你是不知道,这头野猪烦了咱们好几日了,要是今个儿再放跑,回去我都没法儿跟我娘交代,她这几日担心的没睡过一个好觉!”
“自三日前秀嫂子说在咱附近的山里发现野猪的踪迹,我这心就悬着的!
当时三爷听到秀嫂子说的消息就招呼咱们抄家伙上山想收拾它,结果我们沿着踪迹找了半响却连影子都没瞧见,还以为是它跑远了呢!谁承想当晚这畜生就把石头家拱塌了!
这几日上山找了好几圈,回回都叫它给逃脱了,真是气煞我也!幸好今儿个成功逮住了这畜生,今晚终于能睡个安生觉。”
“谁不是呢!我家这些日子睡觉也一样提心吊胆的!生怕半夜我家屋子被拱塌了!”
“我家要不是砌了石墙围起来,只怕也好不了!着实是可恨得很!”
“我家房子倒还好,没甚损失,就是好不容易收拾出来的那块向阳坡地遭了殃。
那坡地费了两年功夫,今年才将将见着收成,自家还没挖回来吃两顿,就被这畜生拱得一团乱。
如今那坡地东一个坑西一个坑,糟蹋得不成样,到今儿个我娘都还在家抹眼泪呢!”
话头一起,大家都各自说着各自的担忧。
忽的有人感叹道:“我都快二十岁的年纪了,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么大的野猪!瞧着比那家养的肥猪还壮实!也不知道打哪儿来的?”
这也怪不得他,这片山是他们十来户山民共同居住的地方,因此除了寻常的野鸡野兔,很少再有其他猎物。
不到灾年,基本这附近不会出现大型猛兽,便是平日他们打猎想收获丰厚些都得往更深的山里去。
说到这,那被称做清溪的人看着眼前虽已倒地被钳制住,但还在扯着嗓子嘶鸣吼叫的野猪,他眼都不眨的一刀割破它的喉咙。
顿时滚烫的鲜血喷溅,染红了林间枯黄的落叶。
随即众人便听他问:“好端端的,咱们这附近怎么会来这么大的野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