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把自己的命交到别人手中,这是她最宝贵的东西。
心中诸多思量,她面上却不显半分。
秋霜看着他有些踌躇的面色,又继续道:“沈公子,你伤过赖赖,我也伤过你,如今我们也算握手言和,往日恩怨便无需再提。”
她知道自己防备心太重了。
可正因如此她才能安然活到现在。
有防备心不是坏事,不过,暂且不论他是真心亲近还是假意示好,但人好事都做到这份上了,她总不好还句句带刺。
因此才会说出这往日恩怨一笔勾销的话。
于是不待沈清溪回话,她又继续道:“沈公子,我只是一介平民,我还是那句话,莽山深处的秘密,我不想知道,更不想掺和,我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
他前几日说的那些话,她心中也有思量。
从豫州山野驿道逃来此处,一路上能保全自己,已是大幸。
她并不敢保证自己还能这般好运。
既然如此,那相安无事就是最好的结果。
她仍远居深山,当自己的悠哉闲人。
外头的事,与她何干。
“秋姑娘,沈某也还是那句话,我相信你。”沈清溪闻言点点头应声,随后他从怀中又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她,又叮嘱道,“对了秋姑娘,这是我们家传秘方配置的金疮药,于治疗利器外伤极为有效。”
这也是他离开文大夫那小铺子时没为胸前伤口配药的原因。
虽然文叔医术精深,配的药也极好,但是自家祖传的金疮药也不差。
他一边说还一边垂眸看了看秋霜前几日被他抓着挡刀的那只胳膊。
秋霜见状低头看了一眼,“多谢沈公子好意,我已无碍。”
碍自然是有碍的,那刃口划进了她胳膊深可见骨,涌出来的血染红了她半截衣袖。
即便她当日便已上药包扎,至今也还隐隐作痛。
不过这不耽误她看起来一副毫发无伤的模样。
沈清溪见她拒绝,默默收回手,又弯腰侧身把那瓷瓶塞进一旁的背篓,继续叮嘱道:“我知秋姑娘似有几些天赋异禀,力气胜于寻常女子。不过习武一事讲求循序渐进,切不可操之过急,否则恐伤根基。”
说着他看向秋霜的目光有几分担忧。
“我明白了。”秋霜点头应和,又微笑谢过,“多谢沈公子。”
秋水剑法,想来她还得买把佩剑才行。
她暗暗想着,一时失神,忽略了沈清溪欲言又止的表情。
“客气了。”沈清溪拱拱手,“不多叨扰秋姑娘,在下先行离去。”
话还没说完他就忽的大步离开,像是有什么在身后追着撵他,徒留秋霜和一堆物品在原地。
秋霜看着他这突然离开的动作愣怔了一瞬,又咬咬牙扬声道:“沈公子,你东西落下了!”
“就当是我今日进山的见面礼!劳烦秋姑娘自己背回家!”已经跑出数丈外的沈清溪扬扬手回应她,没几息人就窜进了旁边的密林里。
这山里出去的路还没完全被踩出一条平坦的山道来。
秋霜看着他离去的方向,好一会儿后才收回目光,垂眸看着面前满满一背篓物品神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