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疆心紧了一下，这举动出乎他的预料，不过想到锅里有秘密，他很快又恢复淡定。

开极把手伸入油锅，油锅咕噜咕噜地冒泡，锅里的手却没有一起变化，从油锅里拿出来时完好无损，就跟伸进水里一样。

“这油锅可真厉害，真的没事。”

开极擦着手上的油，高兴地说着他的感受。

李无疆安静地听着，看开极的眼神明亮了许多，虽说京卫大统领跟了赤夜皇帝多年，开极是大统领一手带出来的小弟，赤夜皇帝却没怎么跟开极接触，开极这人如何李无疆之前还是持有保留态度，只是多个人做事会方便一些才将他留在身边。

油锅从阎王那里借来的只是胡扯。这就是个普通的锅，只不过他做了点手脚，让油锅看着有滚了的迹象，其实并没有，心中有鬼的人自然会怕，就像吴朗那样，心中无鬼的人根本不会怕，开极便是个证明。

油锅主要用来对付大臣，却无意中验证了开极，不过这也算是件好事，毕竟身边多一个真正能用的人能解决许多麻烦。

开极擦完油渍，高兴地向李无疆请教，“陛下，阎王是何模样？是否有书中所说的那般恐怖？”

开极似乎对这种事情很感兴趣，站在油锅前问得起劲。

李无疆试出开极可用之后，态度不着痕迹地转好一些，“不恐怖，那些罗刹鬼面只不过是用来让世人畏惧的假象，真正的阎王没那么恐怖，不然朕也借不到油锅不是？”

“说得也是，陛下可真好，连阎王都能见到。”

“你百年之后也能见。”

李无疆平静地接话，不仅如此，甚至有些无语，别人谈阎王色变，开极却挺感兴趣，这喜好倒是挺异于常人。

开极离油锅很近，李无疆担心被看出端倪，于是将油锅封藏在屏风后，随后离开大殿。

离开龙嚣殿之后，李无疆依旧四处逛逛，说是回宫休息走的却不是回去的路。

不知不觉间去了水池走长廊，这仿佛是赤夜皇帝以前退朝时的必经之路，无形中已经形成肌肉记忆。

开极安静地跟在李无疆身后，目光有些许复杂，嘴唇嗫嚅过几次，欲言又止。

李无疆经过长廊时在水中倒影里看到了开极的异常，于是停下脚步询问，“开极可是有话要说？”

开极迟疑了片刻，问出心中疑惑，“陛下真的要斩了他们？”

开极今日陪同上朝才知道昨晚找来的锅是何用处，用这个方法逼问其他人自然是好，可是就这样斩了吴朗，作为“同谋”的师忠恒也会难逃一死。

师大人是不可多得的忠臣，而且还是他京卫大哥的恩人，真要是斩了，赤夜国就失去一个真正忠心为国的忠良，更何况明眼人都知道师大人还是被冤枉的。

“当然，连赈灾的东西都敢贪，这些人不配为人，朕管不了，那就让阎王好好管管。”

“可是师大人是被冤枉的。”

“朕知道，朕又没说要斩师爱卿，莫慌。”

李无疆心平气和地解释，并且做了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