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同而来的京卫立即接话，“这些都是师大人应得的。”

师忠恒听出京卫的言外之意，憨厚爽朗地笑了笑，感激的同时，还将手中盒子拿给了师廉泰，“廉泰你看，这是陛下赏赐的上汲雪莲。”

师廉泰看到上汲雪莲也有些动容，凤眸眯成一条缝隙，笑得如沐春风，“替我谢谢陛下。”

师廉泰虽然体弱多病，但师家这么多人就只有他看得最清，他相信赤夜皇帝并非残暴之人，但他并不是忠奸不分，师忠恒这些年也曾有过动摇，还是师廉泰劝说他不能放弃，要是连他不在赤夜皇帝就真的孤立无援，正因如此师忠恒才坚持到了最后，事实也证明师廉泰的看法没错。

面对这些奖赏，所有人都觉得突然，只有师廉泰镇定地接受，似是早有预料那般，奖赏收得心安理得，因为他爹确实受得起这些赏赐。

古易慎虽然心里疑惑，他并没有出声，直到京卫离开，他才开始询问，“恩师你近些时日并未立功，陛下为何赏赐？”

“实不相瞒，陛下昨日遇刺，为师救了陛下。”

“救驾赐赏很正常，可是为何还给恩师加官晋爵，不是要立功才能升官吗？救驾似乎没有加官晋爵一说，不然京卫大统领他们做什么？”

古易慎这人虽然有些顽固，不过钻起牛角尖思路却时常很清晰，对于职责和论功行赏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师忠恒一时语噎，他知道救驾是皇帝的特意安排，奖赏也是皇帝一番好心，只是这毕竟是心照不宣的事，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师廉泰见师忠恒犹豫，于是帮忙解释，“想必是陛下想要重用爹，但爹官职不够高，做起事来会受到阻碍，所以才趁着爹护驾有功给爹升官，虽然爹严格上来说没有立功，但没有什么事会比天子的性命更加重要，陛下要论功行赏，大臣们也不敢有异议，既然大臣们都不敢有异议，是否立大功也不重要不是吗？”

师廉泰平静地道出自己的见解，古易慎听了之后茅塞顿开，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皇帝是天子，当然是性命最重要。

“恩师升官这可是大喜事，今晚一定要好好庆祝。”升官喜事，古易慎高兴，连忙张罗了一桌美味佳肴给师忠恒庆祝。

时隔多年，师府也总算有些喜庆。

师忠恒这些年如履薄冰，也是在祭台之后才看到了希望，这餐饭也是吃得颇有感慨。

饭桌上，古易慎和师忠恒小酌几杯，心情大好，师廉泰却看着大厅里的那些赏赐露出几分复杂的神色，不知在思考什么。

酒足饭饱过后，师忠恒便回房休息，古易慎说要回家一趟也离开了师府，但是出门却并没有走向古家，而是皇城的另一个方向。

无人察觉师廉泰的微妙变化，那天他看着盒子里的上汲雪莲看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自己收好，而是交给管家保管，他披上了斗篷撑着伞默默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点了灯，屋子里的书籍全都翻阅了一遍，这些书籍他早已熟记于心，其中直到半夜灯火才熄灭。

那天夜里，众人都在风平浪静的势头中进入梦乡，失去宫中眼线的巫丞相也在气愤中睡下，平静的皇城残留着皇帝出手过的痕迹，死水般的动静再次暗起波澜。

就在这个晚上，无人察觉的半夜，上宗司发生了一件前所未有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