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序衍一直以为神机子说得气数已尽会指赤夜国会遭到邻国攻打从而走向亡国的命运，他们这次出山特地为了这事前来皇城找古家老爷子，古家老爷子一直在暗地里辅佐皇帝，他对当今的局势看得最为清楚，加上他恩师的身份不便入宫，怕打草惊蛇，便私下见了古家老爷子。

不过古家老爷子给的答复却是好的，没有出现神机子说的气数已尽应该有的征兆，他对此事才产生了动摇，以为神机子算错，得知神机子还说了其他话，他十分好奇。

笙衍大师笑着回道：“神机子确实说过赤夜国今年气数已尽，但后面还说尽后复还，扭转乾坤。”

“尽后复还，扭转乾坤？”白序衍仔细思考这句话的含义，但只能做到从字面上分析，“这是说赤夜国的气数尽了之后还能重新有，而且能改变当前的局势？”

“没错，神机子确实是这个意思。”

“原来如此，不过气数这种东西，尽了还能再有的吗？”

“为师对天机这种事也没有参透太深，神机子这么说那肯定就行，为师倒认为序衍你不用过于担心目前的局势，为师来皇城这些时日也看到了陛下的作为，这确实是扭转乾坤的举动。”

笙衍大师对赤夜国的安危并没有太过担心，神机子的那句话已经可以预见赤夜国最终的走向一定是好的，虽然不知道其间会发生什么。

比起赤夜国，他更担心的是他学生的事情，“比起赤夜国，为师其实更担心你。”

“担心学生？”

“没错，为师知你心中想法，父母在前孝为大，不过生而不养，同样有违伦理，大可不必为了虚名委曲求全，这一点你可以学学当今陛下。”

“学陛下？”

“没错，你也知道并非残暴国君，祭台斩杀奸臣，人人畏惧，让大臣下油锅也不过是为了大臣的名声，百姓大臣眼中他是暴君，可陛下并不在意这些虚名，没有被明君之名所困束，你也不必被孝字所束缚，为师也不会因为你遵照内心就认为你是不义之人。”

笙衍大师知道白序衍最近一直被生父一事所困，怕背负不孝之罪名，一直忍气吞声，隐身自己的怨恨和不满，他都全部看在眼里。

白序衍听完这番话内心有不小的感触，王大臣要与他相认之时，他便到他恩师面前说他不孝，他确实被孝字所束缚，但更多的是在意笙衍大师的看法，担心这事被王大臣闹大，他再也不能当他家恩师的学生。

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

“要是你还无法做决定，倒不如用另一种方法。”

“是何方法？”

“遇事不定，听天由命。”

笙衍大师说完从怀中拿出了一只筊杯，交到白序衍的手上，让他听从上天旨意。

白序衍看着手里的筊杯思考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从箱笼里拿出了他母亲的牌位。

牌位端正放在主桌上，手握茭杯，虔诚了片刻，默念心中所想，随后往地上一掷。

茭杯落地，凸面在上。

阴杯。

白序衍看着掷茭的结果，忽然，露出了释怀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