匾额上的如意绣坊四个字已经褪色,足见这家店的历史。
木槿走在前面,花大郎跟在后面,掌柜迎上来一看衣服上左一块右一块的补丁,衣服颜色还灰扑扑的,心想这不会是来要饭的吧。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脸上一点也没有露出来,依旧笑意盈盈地问:“两位客官需要点啥,小店荷包、帕子、针线、成衣、布料都有。”
木槿一进门就愣住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皮肤白的跟牛奶一样,眼睛水汪汪的,更重要的是气质呀,气质好像她以前的主管玉姐,妥妥的职业女强人。
主管对她可好了,做啥都会带着她,可是现在再也见不到她了。
“小姑娘?”
“小妹,你咋了?”见木槿不回人家掌柜的话,一直盯着人家瞧,花大郎拍了拍木槿的肩膀。
木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么失礼,连忙赔罪道:“掌柜,真是失礼了,小女子看见您的时候就想起了一位故人,故而看呆了。”
掌柜没想到是这样一个说法,微愣后莞尔一笑:“小姑娘,那你说说我和你的故人哪里像呀?”
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和别人长得像,若是一个男的,那绝对是登徒子流氓,一个小姑娘这么说,倒是引起了她的兴趣。
木槿想了想说:“我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要说面容哪里像,那是一点也不像,可是又总让人觉得熟悉,应该是……应该是气质吧!”
“对,就是气质。”
“气质?”
气质?什么气质?她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气质?
见掌柜疑惑,木槿解释道:“就是那种职业女强人的气质,堪比男儿的那种大气。”
木槿赶紧换了一种说法,自己这破嘴,还职业女强人,估计掌柜也不懂是啥意思。
掌柜脸上的笑意更浓,原本有几分英气的脸,一笑却添了妩媚。
“小姑娘,和我脾气,也别叫我掌柜了,叫我凌姐吧,你有什么要买的,凌姐送给你。”凌姐笑着说。
木槿受宠若惊,连连摆手说:“谢谢凌姐,不过送就算了,您开门也是做生意,哪儿能次次都送呢?”
“况且无功不受禄,想要什么就自己用银钱买,不能白白拿别人的东西。”木槿继续说道。
见木槿再三拒绝,凌姐不再提送的事情,不过对木槿更高看一眼,小小的农家,怎么养出这样通透的孩子,真真不像山沟沟里农村长大的孩子。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说了,你随便挑,凌姐给你算便宜一些,你别拒绝,凌姐肯定有赚头。”凌姐指着铺子里的绣品说道。
木槿微微一笑,“凌姐,叫我木槿就好,请凌姐帮我拿两份学针线的物品,再来几双布鞋,麻布就可以,如果有碎布头,再来两袋碎布头。”
木槿打量着绣铺,里面绫罗绸缎都有,而且柜台上还摆着刺绣样品,甚至有两座屏风,一幅是春山花鸟,一幅是佛经,都是栩栩如生,木槿都不敢走近了看。
看了那么多小说,她多少也是知道古代的绣品价格有多贵,这两幅屏风绣品,若是被磕到了碰到了,把她卖了都赔不起。
“就这点?没其他的了?鞋要多少寸的?”凌姐喜笑颜开地说。
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和自己投缘的人,凌姐自然不想错过了。
木槿不是很记得请家里人的尺寸,连忙转身问花大郎,花大郎一个脑子,更不会记这些了。
木槿想了想,说了一个大概的尺寸:“一双7寸左右的男鞋,一双5寸的女鞋,还有一双六寸的女鞋和3寸的鞋子童鞋。”
掌柜取了四双尺码一致的棉布鞋,木槿见了,直接换成了麻布鞋,本来买鞋回去,可能都要挨批,再买棉布鞋回去,怕是一家娘要念念叨叨许久了。
看好了布鞋,掌柜又给拿了两件学针线的工具,里面有针,有线,有小碎布,看着还挺齐全,还给挑了两袋不错的碎布头。
木槿看了,里面都是比较大一点的布头,甚至还有绸布和绢,喜得木槿连连道谢。
最终麻鞋花了30文钱,两件做针线的工具贵一些,25文钱一件,花了整整50文,碎布头没花钱,凌姐无论如何都不收钱。
出了绣坊,花大郎看着两件小小的工具咋舌道:“这玩意儿也太贵了,比肉都贵,就这两件都够买两斤肥肉了。”
木槿也觉得贵,怪不得这年头绣品贵,不是普通人家能消费得起的,就这启蒙的针线就得好几十文,更别提什么棉布,绸缎那些。
“大哥,这你就错了,要想有收获,就要付出,你光想着这五十文钱了,你怎么没想到这是一个刺绣大家的开始呢?就好比我们春天的时候不播种,秋天又怎么会有收获呢?”木槿正色道。
这些日子,家里挣的银钱多,可是自家大哥依旧改不了那抠抠搜搜的毛病,除了吃,那是一分钱也舍不得花。
刚刚就是给他买一双麻布鞋,他都推三阻四不说自己的尺码,还是凌姐眼光毒,看了一眼他的脚,留给拿了一双七寸的鞋。
家里条件好了,自然要舍得花银子,木槿就要改掉他这个抠搜的毛病。
该买的东西都买了,木槿也不准备买肉,家里还有不少的肉用盐抹了,还是等吃完了再来买,不然坏了,那就可惜了。
眼看过了有一个多时辰,木槿想着不能掐着时辰到,毕竟是卖方子给人家,人家是顾客,能让自己出来买东西,已经是不错了。
木槿不知道的是,她离开后,身后有一道目光久久盯着她离开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