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票七个银可西,如果你们能多加几个的话,就可以喝上热巧克力,再加几个,还有热水袋和牙刷呢!”
售票员斯坦·桑帕克欢迎着弗拉基米尔和艾伦上车,艾伦放眼望过去,这一层摆着几张到处散乱的床铺,据斯坦说,每一层只可以坐几个人,但是明明看上去,这里的空间那么大!
艾伦刚想向教授询问,一个干瘪瘪的老头从驾驶座那边探过头,似乎是在打量乘客有没有全部上车,然后他放肆狂野地长笑一声:
“咱们就要出发咯!快快抓紧你们可以抓紧的一切物体吧!”
老头一拉操纵杆,汽车的门马上就闭合了,而后他夸张地脚踩油门,车子疯一般咆哮着,攒动着自己的发动机,艾伦见势不妙,连忙伸手拉住旁边的扶杆。
“嗡!”
骑士公共汽车简直是直接弹射了出去,在空中跳跃起来,落地时整个车里面的床铺都飞腾着,撞击着天花板和艾伦的小身板。
艾伦被光和影眩晕了头脑,伦敦市区的灯火从窗户外照射进来,艾伦惊奇地发现,骑士公共汽车正加足了马力撞向一栋足足有几十层的高楼,看司机的意思,是完全不打算闪避了。
弗拉基米尔掌握了骑士公共汽车的精髓,他翘着二郎腿,坐在售票员身边,喝着一杯热可可,一点儿都不担心会出事故。
艾伦眼睁睁地看着,那栋大楼在汽车与它之间只有几英寸的时候,大楼突然俏皮地溜到了车一边,就像一个古代世家的小姐那样,提着自己的裙子,生怕沾到了街头上的泥水。
骑士公共汽车跑地很快,艾伦低着头往后看,那栋楼变魔术地回复了原位,住在楼里的麻瓜们,毫无察觉。
艾伦觉得这好像一场没有逻辑的梦一样。
骑士公共汽车转了一个大弯,艾伦手上无意一松,扑到了床上,他随着床在汽车里到处游荡,时而急急地冲向玻璃,时而又在原地打着一百八十度的转,艾伦头昏脑花,光线在自己周遭飞速变化着。
“第一次坐骑士公共汽车是这样的,但是当你习惯了之后,这将会比喝水还要人习以为常,艾伦,你需要休息一下了,等到了地方,我会叫你起来的。”
当艾伦滑到弗拉基米尔旁边的时候,弗拉基米尔笑呵呵地说道。
艾伦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眼睛,用力在脑海里数着绵羊,看它们一个个跳过栅栏,正好这时候,骑士公共汽车也跳了起来,艾伦在床上也飞了起来。
“这感觉,就好像自己是一只羊似的。”
艾伦怀揣着这个奇奇怪怪的想法,在漫无规律移动的床铺上,竟然睡着了,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习以为常吧。
当艾伦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他才发现自己身体底下不再是柔软的床垫,而是一大块石英石,他坐起来,看到自己面前是一片大海,蔚蓝的天空与悠远的海洋,交相辉映,让人心情舒畅。
“我用魔杖把你抬下来的,所以你不用担忧自己以后会不会在睡梦里被强盗拐跑。”弗拉基米尔的嘴巴上翘着一根雪茄。
“教授,我们这是……这是在哪里?”艾伦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信自己头顶上有几只海鸥自由翱翔着,空气里还有股……呃,又腥又臭的味道。
“普利茅斯港,艾伦,我们从这里南下,经过直布罗陀海峡,穿越地中海,最终从埃及的亚历山大登陆,怎么样?”弗拉基米尔惬意地吐出一圈圈的烟雾。
艾伦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条件地接受了弗拉基米尔的安排,不过他现在有一个问题:
“教授,难道我们还有一个海上版的骑士公共汽车吗?”
弗拉基米尔故作神秘,用手指夹着雪茄,站在码头边上,海浪一波波地卷起,袭来,消散在岸边,艾伦的肚子有些喧闹了,发出打鼓的声音,弗拉基米尔从路边的面包店里买来了甜甜圈和一杯拿铁,艾伦蹲在椅子上大饱口福。
“哦,奥申来的未免过于慢了吧!我可是会付他钱的!”弗拉基米尔在心里说道,他表面上还是保持着从容。
就在艾伦吃完早饭后,又过去了五个小时,艾伦在码头上追逐着括噪的海鸥,用自己的指尖去触碰它们的肉乎乎的肚子,忽然艾伦感到地板在震动,他甚至以为英国发生了百年一遇的大地震。
“哦,老朋友,你慢地都叫我以为你在大西洋里迷路了!”弗拉基米尔朝码头下面伸手问好着。
艾伦也跑了过去,小脑袋伸地很长,他看到一个穿着巫师长袍的糟老头,站在海里突出来的一块石头上,他还戴着花里胡哨的护目镜,魔杖就插在兜里,不过兜是个破的。
最让人好奇的是,他胸前面绣着一个玻璃球,球里装着水,海草,小石子,还有一条呆头呆脑的金鱼。
“弗拉基米尔,好久不见,你在霍格沃茨过得还行吗?”糟老头问道,这时他注意到了艾伦,指指点点着说:
“啊哈,这就是你经常在信里对我说的那个学生吧?是叫艾伦,没错吧?我叫奥申?卡尔文,我专为大海而生,大海是我的第二个母亲。”
艾伦与奥申握手的时候,只觉得他手上黏糊糊的,但是糟老头的手还是很温暖的。
“怎么?准备把我们留在海风里饱受摧残吗?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弗拉基米尔佯装发怒。
“行行行,来吧!”奥申向后一退。
艾伦此时才发现,奥申脚底下的,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个类似潜水艇的顶部,开了一个口子,有楼梯通到下面,弗拉基米尔将艾伦抱着放到通道口,然后自己也跳了上来。
楼梯很深,艾伦进去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黑湖底下的那个通道,艾伦发现楼梯的扶手都是古色古香的木头打造,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腥臭,而是飘荡着一股幽香。
“啧啧,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梅林在上,那时候我到这里来,分辨不出是猪圈的味道,还是无畏号的气味更能让人昏迷!”弗拉基米尔顺手拿着一盏油灯,照亮着前路,他们走在厚实的地板上,两侧都有关闭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