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站在那里,就是一堵不可超越的高峰,哪里还有病重的样子?根本不像外界传闻的那样,似乎那些谣言是国王故意泄露出来似的。
宫殿里的白光汇聚着,流动到了白剑中,然而剑身的光芒却减弱了,当宫殿里恢复灿烂的金光时,剑已经透明到看不见,白影也显现了自己的面容,那是一张慈祥的面孔,可是艾伦却分辨不出他的种类。
国王有着金枪鱼的喙,也有着章鱼的下体,他的上半身却像极了鲨鱼,而他的眼睛,却整整有八个,可是生地极为恰当,不会让人产生怪异的想法,就好像眼睛天生就应该那般长,融洽妥当。
“你知道我的剑在哪里吗?”国王问道。
金枪公爵没有回答,他知道这是在问艾伦。
艾伦摇头,说道:
“陛下,我不知道。”
国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在那里面吗?”艾伦好奇问道。
“我把它叫做慧剑,真奇妙,不是吗?”国王笑道。
白光全部消散了,地上蠕动的电鳗公爵拖着自己残缺的身体,扭曲地朝宫殿外走去。
“陛下不阻止他?”艾伦问道。
“为什么要阻止他?他没有了一半的法力,他还有什么资格当公爵?他的族人还会服他吗?”国王转头,指着四周散落的尸体:
“还有他们的族群,我知道他们不会反叛,以前不会,现在就更不可能了!艾伦,你知道原因吗?”
艾伦略微思索片刻,回答道:
“因为陛下足够强,强到他们看不到叛乱的希望,因此他们宁愿臣服以求生存,也不想被陛下赶尽杀绝!”
“聪明。”国王坐到了自己的王座上:
“我也需要他们的势力,否则我统治不了神城的其他部分,他们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我也不会杀光他们,我的慧剑寄存在大脑里,一天比一天强大,也一天比一天渴望法力的滋养,谁能挡住我一剑呢?”
这话说出来显然也在敲打金枪公爵,他只好低头连连说是,态度极为卑微。
慧剑,这绝对是大杀器,在它面前,就连公爵这种存在都没有还手的余地,那种禁锢他人的手段,防不胜防,而且一经得手,谁能逃脱?
“上前来,艾伦,让朕好好观察一下你!”国王在上面发话了。
艾伦拾阶而上,迈步走到了国王脚边,微微低头。
“抬起头颅来!”国王威严地命令道。
艾伦不明所以,只能仰起头,尽量不去看国王的眼睛。
“像,真像啊!”国王自言自语。
艾伦一惊,急忙追问道:
“敢问陛下,可曾在什么地方见过我吗?”
“很多次了,艾伦,在你的过去,你的未来,我们见过太多次了。”国王说出了惊世骇俗的秘密。
艾伦心中如受了重锤击打一样,阵阵颤抖。
“十多年前,一对夫妇带着一个孩子来向我求救,可惜我当时困于慧剑对我的折磨,没有仔细观察,现在想一想,那个孩子应该就是你了。”国王轻声说道。
“我的父母?”艾伦险些双腿无力跌倒在地:
“他们……为什么?”
“因为你!”国王指着艾伦。
“我?”艾伦不解。
“那个婴儿受到了极为严重的诅咒,诅咒之强,已经将那孩子全身上下都侵蚀遍了,依我看来,那孩子必死无疑,没有救治的可能了。”国王摊手:
“所以他们离开了,而且我注意到,夫妇俩都脸色惨白,状态奇差。”
“可是我活下来了,而且活地这么健康,一点疾病也没有!我的父母救活了我。”艾伦的声音都在颤抖。
“毫无疑问,他们一定在哪个地方找到了方法。”国王说道。
“陛下,您能告诉我他们的身份吗?”艾伦诚恳地发问。
国王哑然失笑:
“艾伦,你不会以为我当时会询问两个陌生人的名字吧?我没那个精力,也不会在意一两个蝼蚁的身份。”
艾伦默然,他随即又问道:
“可是您记住了我呀?”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艾伦。”国王陷入了沉思,他对远方的金枪公爵说道:
“估计这个时候,那些海族已经选出新领袖了,你带他们到洞外等候,我将会一一赐封他们爵位,龟丞相,你和金枪公爵一起。”
刚才躲藏在帘子后面的海龟游了出来,他和金枪公爵走向了外面。
当宫殿里只剩下艾伦和国王时,国王一只手撑在下巴上:
“这才是问题的关键,艾伦,你问我为什么会记住你的名字,我告诉你答案,因为我常常梦见你。”
“很不可思议,是不是?”国王发笑了,似乎他很喜欢笑:
“自从我学会慧剑后,我一直反反覆覆做着同一个梦,在梦里,毁灭的意志降临了,然后我看到了一幅面孔,五官却是模糊的,但是,这个梦我做了十年,一直到现在,我都在做这个梦。”
国王的声音飘地很远,不过声音自己会转弯,然后回到艾伦的耳朵里。
“我不仅记住了面孔,还记住了面孔的名字,艾伦,就是这个。你的名字,你的长相,分毫不差!”国王的声调显得很疑惑: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我的梦里面呢?这究竟预示着什么?你,是毁灭意志的阻止者吗?亦或是你创造了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