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翻越山,和乌泽亚一起,潜藏在浓密的草间,朝下方打量着。
艾伦看到了老巫婆的杂交怪物,它们三三两两地在平地上漫步,天空中偶尔几只丑恶的怪鸟飞过,艾伦没有瞅见老鹰,他不确定老巫婆是不是就在附近。
根据狼群的嗅觉指引,艾伦和乌泽亚一路追踪到了此处,他几乎走过了这片区域的一大半,知晓了种种存在于其上的地貌,他也看到过沙漠,这令他尤为惊讶。
“我以为这里不会有沙子的。”艾伦当时说道。
乌泽亚也看向远方的黄沙,在那里,温度都仿佛凭空拔高了许多,空气热得扭曲,她笑道:
“有巫师在改造地形,至于究竟要用来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艾伦和乌泽亚到过最北端,他看到了极少的冰川还有远方的浮冰和近乎凝滞的海洋,一些北极南极才会出现的生物时不时地出没其间。
“倘若你想试一试,我们可以一直走到尽头去。”乌泽亚说道。
在某个清冷的早晨,艾伦在岸边从熟睡中冷醒,这太不同寻常了,他钻出睡袋,看到冰面上忽隐忽现的光亮,他急忙推着在旁边沉睡的乌泽亚。
“你看!有人!”艾伦高兴地说道。
乌泽亚睡眼惺忪,她轻轻靠在艾伦的身上,从他的胳膊上朝外望去,她柔和地笑着,将嘴角贴到艾伦的肩膀上:
“我知道,艾伦,那是幽灵的鬼火。”
“幽灵?”艾伦马上联想到了一艘海盗船,他眯着眼睛,催动了洞见,想要一探究竟。
可是无论艾伦如何观测,他只能看到一团火在冰面上跳跃,没多久就沉没到了冰下面,再也不见。
“乌泽亚,你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吗?”艾伦推了推肩膀上揉眼睛的乌泽亚。
“哦!我当然知道啦!”乌泽亚将手放在艾伦的眼睛前,比了一个手势:
“就是这样。”
“什么?”艾伦不明所以。
“它出现,然后消失,就像太阳和月亮一样,没有原因,因为它天生如此。”乌泽亚说道。
海上起着雾,乌泽亚站起来,伸手迎接飘过来的雾,当她全然被雾气覆盖后,她回头对着艾伦微笑,在若隐若现的水雾里,乌泽亚如同一个神秘的公主,美丽地不像话。
“到海面上去吗?”乌泽亚问道。
于是那一天两个人终于踏上了冰面,朝着更北端走去,艾伦隔着几座高大的冰山,看见了一根高塔,比老巫婆的塔还要高还有粗,差一点就深入了云层。
“那里住着一位看管人。”乌泽亚说道。
“看管人?”艾伦又问道。
“艾伦需要我解释吗?如果艾伦说好,那我解释一下。”乌泽亚笑道。
艾伦慌不迭地点头。
“看管人负责着我们相遇的那个岛,爸爸托看管人把我送过来,他也会确保我的安全,我想的话,可以去叫看管人帮我抓住老巫婆,但是我不会那样做的。”乌泽亚说道。
“原来是一个岛……”艾伦自言自语,他随即又问道:
“为什么呢?”
“爸爸很讨厌,你知道吗?他专门交代过,让看管人非必要不得出手帮我,我想,这可能是想要我更独立一些吧!”乌泽亚说道:
“而且,若是我真的去请求看管人的帮助,我就回不去岛上了。”
艾伦感受到乌泽亚的注视,他问道:
“你的爸爸会让你回去,只因为岛上给你安排的试炼结束了,对吗?”
乌泽亚颔首:
“可是我不想回去呀!回去也没有人会和我说话,他们说话的时候,都喜欢装腔作势,很恶心很虚浮!我喜欢你,艾伦。”
艾伦自动将最后一句话给过滤掉了。
“艾伦,你想不想去见我父亲呢?”乌泽亚突然问道。
艾伦并不认为自己现在有能力和资格去接触这些隐秘的事物,他轻轻摇着头。
“为什么呢?你不想去见我父亲,是因为你害怕他吗?你担心他伤害你吗?”乌泽亚拉住艾伦的胳膊:
“不会的,艾伦,你是我的朋友,如果你跟我一起回去的话,爸爸一定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我会说,艾伦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谁也不许伤害他!行吗?”
乌泽亚几乎是在央求了,语气像在撒娇。
艾伦盯着高塔说道:
“乌泽亚,我们都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
高塔的最顶端上,突然闪亮起绿色的光芒,而且越发璀璨,富有规律地闪烁着,看上去非常诡异。
一团悠悠的白色气体飘然落入塔尖。
“不好了,看管人从家族里回来了,我们快走吧!”乌泽亚拉起艾伦朝来时路奔去。
艾伦一边跑一边回头看,他看到云端中,有一团粘稠的黑气从极远的地方快速移动着,一瞬间便来到了高塔上,顺着白气汇入塔尖,艾伦隐约中看见了一双老谋深算的眸子。
艾伦和乌泽亚踩着冰回到了岛上,艾伦问道:
“老巫婆知不知道看管人?”
“她不知道的,岛的周边有禁制,只有我才能穿越,当然了,你拉着我手时也能做到。”乌泽亚笑道。
沃夫和它的兄弟们是追踪的好手,可以通过岛上散布的蛛丝马迹来推测老巫婆的位置,乌泽亚给艾伦分了一匹坐骑,两个人齐驱并驾,在沃夫的带领下寻找着老巫婆。
迎着风,艾伦看着乌泽亚的笑容,禁不住也笑了起来。
“你笑的时候,真好看!”艾伦说道。
乌泽亚笑地更灿烂了:
“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和我很像?”
艾伦笑道:
“我不知道我原来那么好看?”
乌泽亚不知怎么的,就有些感伤了:
“你在霍格沃茨时,也能每天笑吗?你和你的朋友们,是不是也是这样相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