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么？”

有那么一瞬间，艾伦以为邓布利多会使用摄神取念来窥视伏地魔的真实想法，艾伦也知道，伏地魔的大脑封闭术也绝非平庸，但是如果邓布利多想，是绝对能够办到的。

邓布利多并没有那样做，他只是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

伏地魔坐在椅子上，什么也没做。

“汤姆，说一说你这几年的经历吧！”邓布利多问道。

伏地魔在椅子上扭动着，换了一个坐姿：

“我游历在整个欧洲，战争结束后百废待兴，我见证了许多新事物的崛起，也目睹过那些旧事物的黯然退场，我看到又一场战争似乎不可避免地在两个大势力之间展开，那些愚蠢的麻瓜，总是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在去年，我开始进行一些实验，以此来验证我的猜想，就像以前一样，我沉浸在魔法的世界之中，无法自拔，我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去探究黑魔法，梅林啊！我每一天都在突飞猛进，焕然一新！”

伏地魔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的遭遇，邓布利多的眉毛始终皱着。

当伏地魔最后结束自己的演讲时，他意犹未尽，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些激动的红色，这反而让他粗鄙起来，不再那么英俊优雅。

“汤姆，我很高兴你取得了长足的进步。”邓布利多祝贺道，然而他的脸上并无笑意：

“可是你的生活就是这些吗？你没有真正的融入到这个社会之中吗？告诉我，汤姆，你有没有自己的至交好友？你有没有感受过芸芸众生的种种情愫？你有没有真正的爱过某个人？”

伏地魔惊讶地望着邓布利多，好像他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朋友？邓布利多，我有的是朋友，难道你不知道吗？我身边多的是我的朋友！”

邓布利多摇头说道：

“那些人算不上朋友，我知道从在霍格沃茨开始，就有一大批巫师追随着你，他们充其量只是你的狗腿子，而不是你的朋友。”

“狗腿子？”伏地魔愤怒地质问道。

“不错。”邓布利多平静地说道。

艾伦敏锐地注意到，伏地魔的一只手放在兜里，魔杖顶着裤子，微微凸起。

伏地魔没有发难，因为他还记得，就在几年前，邓布利多光明正大地击败了如日中天的格林德沃，将昔日密友送到了监狱，带走了巫师们又恐惧又向往的老魔杖。

是的，老魔杖。

邓布利多不仅法力高深，而且在老魔杖的加持下，几乎无敌于当世，伏地魔知道自己万万不是他的对手。

伏地魔咬着牙齿，松开了放在兜里的手：

“呵呵，我看不出你说的那些有什么意义。”

邓布利多就像一个先辈那样，谆谆教诲着：

“汤姆，巫师最重要的，从来都不是魔力是否深厚，咒语是否强大，真正关键的，是巫师的心，是那些让我们或喜或忧的感情，这才让我们成为了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畜牲，汤姆，或许你应该去感受一下，真正的爱，是什么样的。”

伏地魔露出不屑的神色：

“爱？邓布利多，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爱，多么虚假的东西啊！它有什么用？它比得过我掌握的那些强大咒语吗？不，邓布利多，爱什么都做不到，它只会让人软弱，成为累赘！”

邓布利多反驳道：

“汤姆，那只是因为你拒绝爱，你从来没有感受过爱是什么滋味。”

“我不需要！”伏地魔吼道：

“邓布利多，你觉得我是一个庸俗的人吗？我生来不凡！”

邓布利多的声音依旧平缓，既没有和伏地魔一样拔高，也没有减弱丝毫：

“爱和超凡，二者并不矛盾。”

办公室里响起了一阵虚假的笑声，尖锐而刺耳。

邓布利多冷静地注视着笑个不停的伏地魔。

“哈哈哈，邓布利多，你什么时候成了一个心理学家？哈哈哈，那太荒谬了！我感动地都快要哭了！”伏地魔擦了擦眼边并不存在的泪水：

“邓布利多，难道你是让我去欺骗一个女人的感情，疯狂地占有她，剥削她，摧残她，等她生下我的孩子后就扬长而去，将她和孩子抛弃，永远不见，是不是这个意思？哈哈哈——”

伏地魔的笑声陡然停住了，因为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惊人的杀意。

就在伏地魔说出那些话后，一直站在角落里的兜帽男巫朝他迈进了一步，也正是这一步，将一重接着一重的滔天的杀意推到了伏地魔身上。

那种杀意近乎于实质。

更让伏地魔静默惊恐的，是兜帽男巫完全具备实力，在这个狭小的办公室里将他杀死，伏地魔可以感觉出来，他在兜帽男巫手上，不出一时片刻就会落于下风。

他是谁？

伏地魔的颈子上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他又看向邓布利多，发现后者只是温厚地微笑，就像一个平平无奇的老者那样，一点威胁都没有。

这会是邓布利多的陷阱吗？难道说邓布利多已经知道了他私底下干的那些事？这个神秘人就是邓布利多请来以防万一的人吗？

伏地魔对面的这两个巫师，一个是深厚内敛，无疑具有碾压他的实力，另一个则是杀意已露，不可力敌的存在。

一旦动起手来，伏地魔恐怕难以脱身。

虽然他死不了……

“呵呵……”伏地魔笑了笑，慢慢站起来，双腿还有些发抖：

“邓布利多校长，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懒得白费口舌了，毕竟我们都时间有限，我该走了，不过请你记住，我不会放弃这个职位的。”

伏地魔看都没有看艾伦一眼，直接推门而出，一溜烟地跑下了楼梯，快速地穿过走廊，离开了霍格沃茨，一出校门他就幻影移形，出现在了一间小房子里。

伏地魔将头靠在墙上，感受到了一种莫大的羞辱，自从他一年级时被那些不长眼的巫师霸凌之后，这还是头一次。

“不行，我要变强，对，要变强！”伏地魔的瞳孔竟然变得像蛇一样，细长狭窄，邪魅而阴森，他从未如此渴望力量，在办公室里的羞辱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伏地魔将目光投向旁边的一个箱子。

在箱子里，记载了一种古老却效果骇然的血脉魔法，他必须试一试了，尽管危险，但是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