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这致使少年怀疑他是某个放诞不羁的纨绔子弟,于是少年便板着脸,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你究竟是谁?在这里弄些什么把戏?”
少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警惕地看着艾伦,抬头对那边跳格子的女孩喊道:
“阿利安娜,阿利安娜!”
女孩似乎没有听见少年的呼唤,盯着地面,双腿跳来跳去,如果只看她的背影,那应该是相当活泼的女孩,可是不知为什么,女孩的面容上总是带着些忧伤。
少年低下头,又问道:
“你是英国人吗?”
艾伦很想说些什么,可是他却隐隐觉得自己最好什么都不说,虽然这只是他的直觉。
少年紧紧皱着眉,已经十分地不耐烦了,就像许多刚刚成年的少年那样,他很青涩,同时也对自己的情绪不加掩饰,无可置疑,他的烦忧和苦恼在他的一张脸上呈现了出来。
“阿利安娜!”少年再次喊道,这次声音很大了。
跳格子的女孩终于停下了,她的小脸蛋上布满了汗水,发丝缕缕落在她的脸颊上,她看向了忍住怒气的少年,没有说话。
“回去吧!时候不早了,回去吃饭吧!”少年说道。
女孩摇了摇头,显然她还没有玩尽兴,她还想再跳一会儿格子,于是她低着头,重新在地面上蹦蹦跳跳起来,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少年的吩咐似的。
“阿利安娜,等会儿要起风了,风一吹,明天你就要感冒了,你知不知道,为了你,我和阿不福思要花费多少功夫?如果你感冒了,我们至少有一个星期的时间,什么都干不了!只是为了伺候你!”少年抑制着愤怒,一字一句地吼道:
“阿利安娜,你躺在床上生病的时候,我们得为你换衣服,给你擦洗身子,喂你吃饭,晚上还得有人给你守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给我们带来多少麻烦?阿利安娜,你怎么这么任性?一点都不考虑哥哥们的感受吗?”
少年似乎是将自己忍耐许久的话语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越说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手舞足蹈:
“快回去!阿利安娜!我不想对着你发脾气!回去!”
少年几乎是在怒吼,女孩被吓得愣在了原地,怯生生的,就像是林间迷路的一只兔子,她不敢直视着少年,只能低下头,用一点余光打量着自己的哥哥。
“听到我说的话了没有?回去!现在!”少年不由分说地喊道,伸手指向家的方向。
女孩抱着宝石,弓着身子,卑微地朝着家跑去,艾伦隐约间听到了女孩在哭泣,几滴晶莹的泪水飞洒在空中,落在了艾伦的手边。
“我的宝石……”艾伦哀嚎着。
“你说什么?”少年怒气冲冲地问道。
艾伦吓得不敢说话,差一点以为少年要将多余的怒火发泄到他身上。
“阿不思!你真是太过分了!”一个稚嫩一些的男声同样愤怒地在不远处吼道。
少年回头,果然看到一个和自己长的很像的男孩走过来,他的怀里抱着刚刚跑走的阿利安娜,这可怜的女孩一直在哭泣,将头蒙在了男孩衣服里,小身子颤抖不休。
“哦?你怎么跑出来了?”少年问道。
“阿不思,我不出来,我要是不出来,你还准备干出什么事情?你看看你干了什么?她是你的妹妹!”男孩质问道。
少年扬起自己骄傲的头颅,一种舍我其谁的神色显现出来,好像他的目中很难容忍其他庸俗的存在:
“阿不福思,你没有资格教训我,我是你们的哥哥,爸爸妈妈都不在了,我就是家里的老大,说一不二,现在,你和阿利安娜都回家去!别在我面前晃悠,赶紧回去!”
阿不福思虽然愤怒至极,可是终究年纪小,面对自己的哥哥,还是没办法全然反抗,他揽住羸弱的妹妹,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哥哥,拉着阿利安娜朝回走去。
哥哥妹妹两个很快就隐没在了夜色里。
艾伦一动不动的,他大概知道自己身边的少年是谁了,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巧呢?前脚告别邓布利多,后脚就来到了他的青年时代,而且还见证了如此尴尬的一幕。
邓布利多也没有再询问艾伦,他慢慢低下头,似乎整个人陷入了痛苦之中,至于这痛苦的根源,艾伦就不得而知了。
在暮色沉沉的傍晚,阿不思的嘴里发出了一种类似于野兽的低吼,既像是哭又像是笑,声音里隐藏着莫大的折磨和不甘。
阿不思没有再管艾伦,而是一步一步走了回去,走地很慢,好久才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艾伦躺在地上,呼吸着空气,打算再躺一会儿就起身活动活动,他回忆着此时霍格沃茨的校长该是哪一位,艾伦正在神游天外时,听到了道路上传来了脚步声。
这是一个外邦人,因为他走走停停,好像时不时地观察着四周。
艾伦侧头,就看到了一双沾满泥土的皮鞋,他顺着裤子朝上看,看到了一个岁数不大的男巫,穿着巫师袍子,头发潇洒不羁地迎风而动,俊朗,自信,锋芒毕露。
男巫看着地上的艾伦,笑道:
“你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
艾伦也笑着说道:
“我摔了一跤,等会儿就爬起来。”
男巫笑了,笑地很优雅,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高贵和冷酷的神色,和他飞扬跋扈的头发一样,他行走在大地之上时,像一只即将展翅翱翔的大鸟。
“好吧,这里是戈德里克山谷,对吧?”男巫问道。
“我想,如果历史书上没有记载错的话,那么是的。”艾伦说道。
男巫想了一会儿,好像没有误以为这是一个英国笑话,他干瘪瘪地笑了几声,拔腿走远了。
“他会是谁?”艾伦猜测着。
从各种典籍的记录中来看,似乎只有一个人符合他的形象:
盖勒特·格林德沃。
一切都还很年轻,但是艾伦知道,历史的车轮早就开始转动了,凭借他的能力,似乎根本阻挡不了。
艾伦又听到了脚步声,这次来自于山谷里面,是一个去而复返的人,艾伦还没有把头抬起来时,那个人就说道:
“你还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