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扶苏睡得十分安稳。
当他醒来的时候,只感觉脖颈处一阵沉重。
放眼望去,此时的王氏不着寸缕,春光乍泄,如玉般洁白无暇的手臂,正环过扶苏的脖子,整个人如同睡袋熊一般挂在扶苏的身上。
此时的王氏仍处于睡梦中,其嘴角略微上扬,脸上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扶苏见此情形,目光也变得温柔了起来,用手轻轻抚摸着王氏那无比顺滑的头发。
或许是察觉到了扶苏的动作,王氏在发出一声嘤咛后,睁开了双眼。
看见扶苏以后,王氏不由得回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
在扶苏的要求下,她强忍羞怯,尝试了许多以往不曾尝试过的新事物。
眼见扶苏那笑吟吟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王氏俏脸通红,强行压下内心的慌张,一脸正色地说道:“良人应以家国大事为重,切不可贪图享乐!”
扶苏闻言,并未回话,在王氏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后,便准备起身穿衣。
谁知他刚从床上起身,王氏便拉住了他的手,低下头,一脸羞怯地说道:“妾……妾身来服侍良人穿衣。”
“嗯。”
面对王氏的好意,扶苏也没有拒绝的意思,站在原地任由王氏施为。
随后,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下,扶苏与王氏穿戴整齐,陆续走出了房间。
在秦朝,无论是黔首百姓,还是王公贵族,一天都只吃两顿饭。
第一顿饭为朝食,第二顿饭为夕餐,南方以稻为主,北方则以粟为主。
在用完朝食以后,扶苏便正式开始了他的一天,作为皇帝的长公子,功课上自然不能落下。
只不过,令扶苏感到奇怪的是,明明已经到了约定好的时间了,但他的老师淳于越却迟迟未至。
这样的情况是十分反常的,要知道,自从淳于越担任他的老师以来,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失约的情况。
“是在来的路上出什么事耽搁了,还是说,他在生孤的气?”
在扶苏看来,第二种可能性明显更高一些。
毕竟,原身曾经向淳于越许下承诺,表示将在廷议上支持分封制。
然而到了廷议的那天,自己却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表达了支持郡县制的态度。
站在淳于越等一众儒生的视角来看,自己违背了承诺,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在这个极其重视承诺的时代,违背承诺的代价是十分惨重的,不亚于社死。
而自己又是皇帝的长公子,要是淳于越等儒生借题发挥,大肆宣扬此事的话,势必会对自己的名声造成影响。
一个言而无信的人,会遭到所有人的鄙夷,无论他的身份有多高贵。
“看来得找个机会,尽快将这件事情给解决掉,以免夜长梦多……”
正当扶苏还在绞尽脑汁地思考,接下来应该如何应付淳于越等一众儒生的时候,便听见奴仆的通报,说是淳于越到了。
……
在从奴仆的口中得知这一消息以后,扶苏未作丝毫犹豫,当即将自己弄得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并脱下脚上的丝履,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房间。
在去往门口的路上,扶苏的脑海中冷不丁地闪过这样一个想法:“说不定日后的史书上,会记录我扶苏赤脚迎淳于越的事迹。”
另一边,淳于越正低着头,面无表情地等候在长公子府外。
而在距离淳于越不远的地方,则是长公子府负责看门的两名僮仆,此时,他们正苦口婆心地劝说淳于越,去府内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