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牧白有些不耐烦,盯着李悟,他完全看不懂这个还未突破元婴期的修真者为何有勇气能够挑战自己?丈量的是身后的援兵?援兵不上,生死也在一瞬之间。眼前这个剑客唯一丈量的便是身法吧,这人身法倒是有些奇异,差点就让他近身了。不过明洞期修为,对于气的理解,差了两个境界。
差一境或许还能用技巧弥补,两个境界便是天堑,在曹牧白的理解中,没人补得了。
当下的情况又有些微妙,身后十几个人境界都不算差。除了那个说话的,随便拎一个出来,也不至于让这个李悟打头阵。有些怪异,却不算危机。曹牧白只明白一点,拖下去对自己没什么好处。他旋即思定,只要出手便是全力。是杀是逃,一个回合之后便能做出决定。
就在谢琛将要呐喊助威的时候,李悟收起了两把黑刀,淡淡一声,道:“算了!你走吧。”
“什么?老李!我这可有元婴期供奉无数,两个大乘期的供奉随后就到。还怕一个贼子不成。破案在即,你怎么就怂了?”
“谢琛,别拦他!”李悟大吼道,盯着张狂吼叫的谢琛。
谢琛想吼回去,但是看了李悟严肃的表情,半句快出口的话被他自己吞了。
曹牧白抿了下嘴唇,然后往正厢房走去,他步子很慢,似乎在提防着后背。李悟握紧拳头,咬着牙。在他看来,曹牧白似乎是在挑衅,在等他出手,或者等站在院墙上的某个按捺不住的人出手。
但是,谁也没有出手。曹牧白站在正厢房下,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下次见面,我会全力以赴,要想活命那就各凭本事了。当然,最好的情况是不要见面了。”
曹牧白脚尖一垫,从正厢房上那个空明的洞孔中穿梭而出,一瞬间便消失不见。
谢琛跳下墙头,脚步不稳,摔了个狗啃泥。他不顾疼痛,走到李悟身边,拉住李悟的领口,大声道:“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这可是灭门案,二十几口人,就那么不明不白死了。凶手就在眼前,你让我放他走?”
李悟看着谢琛,良久之后,才道:“曹牧白是大乘期剑修。”
“大乘期怎么了,大……乘期,还他妈是剑修?”谢琛翁住了。
李悟扭了扭脖子,然后撕下一块衣服,将血水浸润的肩头简单包扎起来。他回头看了正厢房上那个空洞,道:“如果开打,一顿灵石,两三秒就撑不住了。这古道县,至少得死一万人!”
又是死一般的沉默。
过了许久,谢琛才抬起头来道:“那现在怎么办?就这么不不管么?”
李悟没有回答他,而是问道:“你刚刚说有两个大乘期供奉,真的假的?”
谢琛看着李悟,摇了摇头,道:“是真的,不过没什么用。一个一百七十多岁了,快入土了,三年前才进阶的大乘期,主的是炼丹,靠吃药吃出来的大乘期。另一个倒是壮年,一百二十岁,是个体修,坦克一样,穷得啥装备都没有,只靠肉身作战,在剑客面前,有点送菜的意味。这两个机动性也差,一时半会儿没赶过来。”
李悟啧啧一声,又问道:“三门驻地呢,他们的人手如何,有没有仙人住在城中?”
谢琛叹了口气,道:“仙人?哼,最高境界便是元婴,能协调的都在值守四个城门和城墙的布防。本来有两个大乘期的,但是三个月前去参加什么讲座去了。城中好手,没一个派的上用场。得了,找到了凶手,打不过,我看着六造院以后出任务至少标配大乘期算了,省得憋屈!”
谢琛吐了一口唾沫。
李悟走到石凳旁边,他看着城头上站着的十几个黑衣人,然后又看看一旁泄了气的谢琛,道:“武力上来说,我们的确不占优势。不过曹牧白抓不得,但是那个少爷可没那么大能耐。”
“嗯……我想想看,”谢琛撑住下巴,眼睛滴溜溜转,“如果打起来,那少爷身无长物,必然不可能呆在主战圈。随时都有机会抓他。但是如何探寻他们的行踪,如何创造合适的机会……”
李悟上前一步,嘴唇未动,用腹语说了一句话,谢琛突然目露精光,一路而来的凶狠戾气猛然化开,拍着李悟的肩膀笑了起来。
“哎喂!我的老李啊!”谢琛恢复了往日神情,来到李悟身边围着李悟转了一圈,道,“你明知道对方是个大乘期,你还问我灵石有多少。难不成你真的是想和大乘期剑客过招?”
“身法差了点,不然有得打。”李悟将黑刀收入储物袋中。
“虽说如此,但是犯不着拼命,我们只是查案的。”
“正因如此,这案子需要有个交代。”李悟盯着天空,想起了钟庆月说的一席话,然后道:“你将城中能调用的灵石全都收集起来,同时让那两个大乘期还有供奉中的阵法师准备好时刻待命。有时间的话,给老鬼发个信息,让他来一趟,监斩黄家灭门案的主谋。”
交代完这些,李悟没有理会喋喋不休的谢琛,他从右厢房翻墙而出,消失街上的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