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托率兵姗姗来迟,其实是够快了,为了给刘家大营制造压力,他也把大营安扎到古邑北边了,得到对方派兵出营的消息后就整军过来了,可也晚了一步,他赶到时阿木尔刚把队伍撤下来,岳托看到中间战场里那些尸体跟仍在哀嚎的伤兵,一下子心中火起,倒不是爱惜蒙古兵,而是他交代了多次,没有他的允许不要轻易拿那骑兵去强攻,现在只进行疲军之计,等耗上几天,把刘家大军拖疲惫,等他调集一些炮灰过来后就能强攻了,现在蒙古骑兵白白损失掉,会影响他的作战计划的。
不过岳托终究还是压下了火气,去安慰阿木尔了,不管怎么说这位现在还有两千余骑兵,还用得上。岳托承诺替他报仇,攻下营寨后,让他先取战利品,并安排女真兵分散着去战场内带回蒙古伤兵,阿木尔才慢慢缓过神来。
下午岳托继续安排了袭扰战术,避开了西侧火铳方阵,开始填北侧的壕沟,刘天佑并不愿意在外围壕沟拿士兵的性命去消耗,只安排了几门炮进行针对性的炮击。
下午还传来了毛文龙同意出兵的消息,不过信中毛文龙表示需要几天准备,准备完成后将派大军上岸与刘家军对配合作战,但会自主选择登陆位置,不会跟他们合兵一处,刘天佑看了信件稍微想了一下便理解了毛文龙的小心思,不免吐槽这位真是奸猾过头了,或许在他眼里就没有真正的友军利益这个概念。
当天晚上,后金军的还是继续执行了袭扰计划,对于这种夜间袭扰,刘天佑延续了刘义海的防御策略,只是在营寨外三十步到五十步位置增加了两处彻夜不息的火堆,并在两处壕沟位置设置了易燃陷阱,同时跟轮休的将士强化了紧急集合信号的作用,只要这个信号不响起,其余不管出现什么动静,该休息的休息,无需参与守夜。
二月初九早上水师急报,昨天夜里水师的探子在安州以东延豊驿前面发现有一千左右的朝鲜叛军由南向北行军。由于岸上大营外面被后金骑兵封锁,无法排出斥候,刘天佑只能挖掘水师的侦查潜力,要求从水师派斥候上岸,查探后金军情报,虽然这会增加水师的伤亡,但邓晓峰不折不扣的执行了。听到这个消息后,刘天佑心想这可能就是岳托找过来的“炮灰了”,思索了一会,刘天佑让水师派人查探安州城驻军的情况,看能否摸清这股朝鲜叛军的来历。
二月初九营外,岳托继续安排蒙古骑兵袭扰仍然持续,刘天佑沿用了昨天的办法,派出薛志军、姜虎的火铳二营、五营跟长枪兵一营及炮营一部继续组成一个方阵,至营外三百五十步位置与蒙古骑兵对峙,将执行骚扰的骑兵向外推,方阵位置较昨天有调整,在西北中间位置驻守,同时派出赎罪营鲜族兵清理之前被填平的壕沟。
刘天佑在大营内观察营外方阵跟蒙古骑兵对峙的情况,他倒是希望凭借这种方法继续消耗一点对方的实力,观察的过程中觉得蒙古骑兵有点奇怪,说不出哪儿奇怪,就是感觉不一样,他问边上的赵本荣,赵本荣想了会憋出一个词,精神点,今天的蒙古骑兵感觉比昨天要精神点。刘天佑越想越奇怪,蒙古兵经历了昨天的大败,今天能调整回正常的状态就不错了,怎么能更精神了呢?
刘天佑正觉得奇怪的时候,方阵被调动的又向西移动了一段,但薛志军也严格执行了刘天佑的军令,对方骑兵主力在后方压阵的时候,绝不离营超过四百步,并严格控制跟骑兵间的距离,所以此时方阵离营大约三百五十步左右,与前面千余骑兵保持了三百多步的距离。
当双方对峙状态比较稳定了,后方的千余蒙古骑兵突然缓缓压上了,薛志军见状也指挥方阵缓缓后退,后退了二十余步后见对方骑兵汇集后没什么动静,也就停下来了,可就是这个停顿马上就让薛志军后悔莫及。
对面蒙古骑兵突然从中间散开,露出藏在后面的五十余头前半身披着护甲的牛,薛志军见到这些牛后顿时感到不对,向后方大营发出了危急的信号,由于视线遮挡刘天佑并没有第一时间看清那些批甲的牛,不过他第一时间看到了薛志军发出的信号,立刻下令启动应急措施。
传说中的火牛阵竟然被岳托用出来了,在正白旗营地放断后的火铳队离去时,他就在想如何用最低代价的办法破火铳阵,开始除了老套路造盾车外他并没有想到什么新鲜办法,直到他在定州城看到劫掠的那些牲口,他想到了用牛冲击,发狂的牛冲起来的力道可比马大多了,而且生命力更顽强!昨天刘家突然派火铳方阵出营,他没来得及组织火牛阵,当晚他就开始准备了,甚至祈祷今天刘家军继续派火铳方阵出营来消耗他的骑兵,果然,刘天佑按昨天的方式又派了一个千人级别的火铳方阵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