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双眼瞪得老大，看着这个肥猪仅靠三言两语便把自己的身价往上翻了二十倍，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而这个时候张哥眼神也向这边瞟了过来，恶狠狠地瞪了杨柳一眼，示意他不要多嘴。

“还等什么呢？跟着这位道爷啊！”

他喜滋滋地把那串铜钱塞进了荷包里，看了看还在原地发愣的杨柳，便不客气地驱赶了起来。

杨柳一刻也不想多待，抓起身边的放着的布包便走到了道士的身前跪了下来：“小人杨柳，谢道爷大恩大德。”

“你这是作甚？快快起来。”

那道士托住杨柳的胳膊，把他扶了起来：“你可信佛？”

杨柳摇了摇头。

“走吧。”

道士微微一笑，边走边问：“那你可信道？”

杨柳迟疑了一下，便摇了摇头。

“若我要你从现在起，开始信道，你可有意见？”

那道士瞥了杨柳一眼，杨柳则继续摇了摇头。

“如此甚好。”

那道士看上去非常高兴，带着杨柳走进了一家客栈。

小二正蹲在后厨门口吧嗒吧嗒地抽着烟斗，一听见有人进来，便急忙丢下烟斗，随手把挂在旁边架子上的一条毛巾搭在肩上，小跑着走了过来。

“两位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那小二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两颗龅牙显得极为喜感。

“开两间上房，再做些小食来。”

那道士掏出鼓囊囊的荷包，拿出一块碎银子，约莫小半两左右，递给了店小二，小二连忙把油叽叽的手往胸口上抹了两把，把那碎银子收了起来。

“好嘞，客官里边请！”

他把道士和杨柳带到了一张桌子旁，一把扯下挂在肩头上的毛巾，仔仔细细地把桌子擦了一遍。

“两位爷，需要茶水还是酒水？”

“上些茶水即可。”

道士随意地摆了摆手，小二便弯下腰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小二便端上了一壶茶，他娴熟地把摞起来的两个茶杯放在桌上，倒了一些茶汤涮了涮茶杯，再往里倒了七分满的茶汤，将两个杯子推到了两人面前：“爷，您先喝着，菜马上就来。”

“道爷……”

杨柳以前被买去哪里有过这种待遇，他慌慌张张地抬起头看着道士，想从他的眼睛里寻找答案。

道士轻轻地嘬了一口茶水，放下了茶杯：“你叫我淮月真人即可，我再问你几个问题，你切勿隐瞒，如实道来。”

杨柳连忙点了点头。

“有爹娘吗？”

“有，不过在我八岁那年他们把我卖了。”

“你家就在这附近吗？”

“不是的，我家在向东几百里外的一个村子，我之前被我爹卖到了一个戏班子里打杂，跟着他们流浪到了这里。”

“年几何？”

“壬午年生的，今年二十有一。”

“难怪你的名字叫做杨柳。”

淮月真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他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继续问道：“你是否能看到周围有许多五彩斑斓的人脸？”

杨柳瞬间瞪大了眼睛，现代杨柳也不例外，一股冷气直冲头顶：“这老道一开始就能看见我？”

“真人，你也可以看到吗？我就说这些东西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杨柳激动地问道。

“不，我看不到。”

淮月真人摇了摇头：“这些东西只是你心中的迷惘罢了，清静无欲，这些迷惘即可不攻自破。”

他说完这一番话，现代杨柳才松了一口气。

“你可愿做我淮月真人的弟子？”

淮月真人微微一笑，杨柳连忙站了起来，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跪了下来：“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