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只是偶尔听人提起过。”

常颖儿摇了摇头，她也很好奇京城是什么样的。

“前面有个人？”

杨柳突然看见不远处山坡上有一个披着黑色皮子，直着腰的老人，他坐在一只大水牛宽阔的背上，手里拿着一根赶牛用的棒子，腰间挂着一支发黄的笛子，笛子的上端还有一条脏得发黑的黄色穗子。

那老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杨柳一行人，浑浊的眼白都已经发灰，脸上黑一块黄一块的，杨柳仔细辨别之后才发现那是老年斑。

大水牛那铿锵有力的步伐没有停止，驮着那老人直直地迎上杨柳一行人。

淮月真人眯起了眼睛，右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铜钱上。

突然，他们三个人一瞬间失了一下神，红豆突然嘶喊一声，所有人猛然惊醒，那骑牛老人已经到了他们的面前。

走到近处，杨柳才发现这个老人有多么夸张，又瘦又高，他的脸就像是一根长长的面包，枯黄而瘦长，两米多的身高让他就算是坐着压迫力也很足，杨柳想要和他打个招呼，却发现自己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根本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水牛已经停在了三人的面前，而那老头仍旧是一言不发，目不转睛地盯着淮月真人。

“这位前辈，请问您有何事？”

淮月真人压低了头，强迫自己不去和这个老头的双眼对视。

“军饷的案子是你们办成的吧？算是你将功抵过了，道士，记得进京了，管好你的手，不要对京城里的人动手动脚，还有那口破盆子。”

老头对淮月真人说完，扭头看向了杨柳：“这是你们的赏银。”

说罢，他把一个发臭的皮袋子丢了过来，杨柳一把接住，一股刺鼻的腥味迅速钻入了他的鼻腔，呛得他连忙捏起了鼻子。

“这皮袋子是用某种动物的胃做成的，来者不善啊。”

现代杨柳打量着老人，他浑身都脏兮兮的，还散发出一股腥臊的臭味，除了长得比正常人高，他确实是像一个赶牛的农户，全身上下的挂饰除了那根笛子之外，就只有一个黑得发黄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古体的‘鬼’字。

当淮月真人看到老人腰间令牌的时候，瞳孔猛地一缩，不过他表情调整得很快，转瞬之间又换回了平淡的表情，就在他刚想要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老人已经消失在面前，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京城不太平咯……”

杨柳连忙转身，发现那老人已经走远了，不过那喃喃细语仍旧在他们的耳边回荡，仿佛是老人的自言自语，也仿佛是对他们的警告。

“师傅，那人是什么来头？”

杨柳也看出来那个老人不简单，能在师傅面前玩弄这些把戏，绝对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无常司的人。”

淮月真人眯着眼睛，仔细斟酌着老人的最后留下的那番话。

杨柳咽了咽口水，打开了皮袋子，里面放着几张银票，他数了数，正好五百两整。

“师傅，之前的军饷劫案就有五十个这种高手护送吗？那凶手得多厉害啊？”

杨柳顿时感觉一阵头皮发麻，没想到之前追查的凶手竟然这么强。

“不，这个老头算是无常司里实力中上游的那批人，押送军饷的无常司高手都是无常司最底层的喽啰。”

淮月真人摇了摇头，倘若齐日国无常司都是这种高手的话，那齐日国早就一统天下了。

“师傅，那我们还要不要去京城？”

常颖儿扇了扇周围的空气，那老头身上的腥臊味还没有完全冲淡。

“装神弄鬼！去，当然得去，为师在京城还有事情要办，再者说来，就算京城最近发生再大的事也波及不到我们身上，那老头危言耸听罢了。”

淮月真人冷哼一声，显然对那老头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他很有自信，就算出了事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经过这个短暂的小插曲后，三人也没有了赶路的心情，找到了一处较为空旷的空地处坐了下来，搭起了篝火。

“惘月，最近你的惘疾还是没有复发吗？”

淮月真人啃着一块风干的猪里脊，看向了正在端着大盆狼吞虎咽的杨柳。

杨柳连忙抹了抹嘴，将嘴里的粥咽了下去：“师傅，最近一直很好，谢谢师傅关心。”

淮月真人点了点头：“你无事便好。”

他说完，又陷入了沉思，就连手中的肉干也忘记了吃。

现代杨柳靠在一旁的树干上盯着淮月真人：“这老道估计在想要怎么摆脱掉杨柳吧，带着也是个累赘，不听一个高手的劝阻，一意孤行要前往京城办一件事，那肯定是件大事，是大事就会有危险，有危险就不能带这两个累赘，反正现在杨柳在他看来只是一个废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