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熙元年初,蜀汉皇宫。
昔日威严的皇宫中,如今一片肃杀之意,四处残肢断体零散的洒落四处,道道血迹如一张巨大的蛛网布满整座皇宫,皇宫宝座上早已没有端坐的帝王,宝座之下也没有战战兢兢的大臣,取而代之的是如地狱一般的修罗战场。
一中年大叔笔直的站立在宫殿正中,束发有些许凌乱,一身青色官袍上毫无规则的遍布刀痕和血渍,右手一把三尺剑,剑光凛凛,寒意逼人,左手握拳放在身后,微微苍白的脸上充满刚毅,目光凌厉,充满杀意。
大叔周边则围着三个官服异样的人,两个中年人一个少年,围成呈三角状把守着宫殿的主要出口,每个人情况不比大叔好到哪里去,均是一身满是污垢和血渍的狼狈之相,那少年则是震惊之余隐约流露着恐怖神情。
“伯约,勿再做那困兽之斗,如今大势所趋,结局已定,不如束手就擒,保你家人无恙!”对峙片刻后,站在大门内的中年人说道,他说着左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铜绿小鼎托在胸前,小鼎约三寸大小,两只鼎耳上隐约刻着道家符文,鼎身周边纹着两只展翅凤凰模样的纹路,配有一个铜绿色的鼎盖,盖上有一个傲然挺立的凤凰。
“想我姜维征战半生,杀人无数,或输或赢,都一笑了之,却不想天不佑我大汉,以致我流落到如此地步,事到如今,还是剑上见分晓吧!”中年大叔看了一眼小鼎,把手中宝剑指向对面托着小鼎的中年人,脸色突显出一丝不安的神情,又很快恢复。
“哈哈哈,人说伯约是蜀汉柱石,世间真英雄,今日一战,果然功夫才智卓越,如我主能得伯约,何愁天下不平。”托鼎中年人右手捋须,一副尽在掌握的神情,此人姓卫名瓘,字伯玉,乃曹魏正西大军的监军。
“天道气运,非人力能左右,伯约你心比天高,文能提笔平天下,武能拔剑斩霸王,如今天下大势已定,再战下去只会徒增杀戮,何不弃剑而去,找一山野乡间,安度后半生,我等仰慕将军之名,愿冒晋王责罚之险,放将军一人离开。”另一提剑中年男人朗声道,眼光略过姜维手中剑。
“哈哈哈,受丞相之托已三十载,寸功未立,何敢就此离去,可惜我谋划半生,终是那士季自命不凡,用人不当,才酿成今日祸事,结局已定,然古人教化,忠臣不事二主,何况你家主公乃窃汉逆贼,竖子小人,不足与之共事,勿再再言,相争十数年,今日且让我见识一下二位的手段吧。”姜维仰天大笑,右手的剑不自觉的又握紧了几分。说罢之后突然表情严肃,右手回收,剑立胸前,一股浓烈的杀意迸发而出,身上青袍无风自起。
“哎,终究是徒劳,既如此,那就来吧。”卫瓘叹息一声,同时右手轻轻拂过小鼎上空,一股强大的真气自手心流出,融入那小鼎之中,瞬间小鼎青光流转,鼎耳处符文流动,庞大的气息四散而下,向整个宫殿慢慢延伸。
其余二人同时祭起手中剑,剑指姜维,中年人手持一把宽刃长剑,剑长四尺余,宽二寸,剑厚刃薄,寒光逼人,剑尾有龟样金饰,龟背刻有二字“玄武”,是为当世名剑“玄武剑”。此人姓胡名烈,字玄武,以字命剑。
另一边的年轻人的剑则黯然许多,仅略比普通刀剑强一些的模样,年轻人收起恐惧,双目怒睁,摆出一副拼命的架势。
“一舞剑意动四方,章武既出杀八荒。”姜维念念有词,手握长剑,向天一指,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杀意冲天而起,上方的宫殿被剑意冲的震荡不已,些许灰尘瓦片纷纷掉落,同时身上青袍瞬间又鼓了一圈,在凛冽的杀意中猎猎作响。
练武之人,在长期的修炼中,与所持兵器早已配合的天衣无缝,武器亦有灵,彼此间心有灵犀,慢慢也就培养出了剑意,剑随主人心,人剑合一,爆发出最强战力。
“世元速速出门策应,玄武先抵挡一二,待我随机而动,将他拿下!”卫瓘收起神情,厉声冲其他二人吩咐道。同时右手握住鼎盖上的凤凰雕像,鼎身依然青光流转,目视前方伺机而动。
“得令!”
胡烈怒目圆睁,紧紧盯着姜维,暗自运气,同时慢慢移步,与卫瓘呈前后夹击之势,手中玄武微微剑鸣,右脚后移,身体前倾,蓄势待发,犹如一轮满弓,随时爆发而出。
“父亲当心!”少年收剑,向胡烈大喊道,随即一个后跃,退出宫殿,对着身后数百甲卒喝道:“包围宫殿,不得放任何人出去。”
“是!”众人立即将宫殿团团围住,少年则死死盯着殿内。
姜维微微转头,余光扫了一下后面的胡烈,忽然屈膝,一个箭步冲向大门旁边的卫瓘,章武剑席卷着强大的剑意猛烈袭去,人剑合一,如狂风巨浪倾泻而下,势不可挡。
卫瓘眉头微皱,右手拿起鼎盖,对着剑意来攻方向,念念有词:“凝青光之盾,揽震怒雷霆。”
说着,手中真气流转,鼎盖青光渐浓,隐隐扩散为尺许大小的青光圆盾,护在身前。
章武剑瞬间而至,剑尖只抵圆盾,没有预期的那样势如破竹,也没有爆发出激烈的碰撞,那青光凝成的圆盾仿佛一个漩涡一般,悄无声息的将章武剑强大的剑意尽数吸入,而后被吸入的剑意化为青丝,随着圆盾的青光流转瞬间化为无形,只有丝丝外泄的剑意轻轻划过圆盾的边缘,飘散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