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守疆的声音中,充斥着无力感。
面对这些能够全方位,碾压己方的神明,他看不到一丝取胜的概率。
甚至,连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怎么办?”
“拼了呗!”
唐西作听出了陶守疆的颓意,喘着粗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挺直了腰板,挺起了胸膛,厉声道:“你我习武的初衷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保家卫国?”
“现在狗娘养的玩意儿,蹬鼻子上脸,打进家门了,难道你们还想跑?”
“东北老爷们,丢得起这个人?”
说着,颤抖地抬手,指向了不可一世的神明。
很显然,这些话不仅是,说给陶守疆听的,更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以重振军心,鼓舞士气。
不可否认,现在立刻逃跑,大概率能捡回一条命。
但他们能退嘛?
他们敢退嘛?
身后就是祖国,无路可退。
哪怕钉死在这里,也要战到最后一兵一卒,拖到援兵到来。
“西作老大说得对!”
李向阳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附和道。
顿了顿,又继续道:“我大夏男人,还没有当逃兵的,干他娘的!”
逃兵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哪怕侥幸捡回一条命,往后余生,都被要钉在耻辱柱上,被人指指点点,被戳脊梁骨。
那是给父辈,给家族抹黑。
更何况,他们接到的命令,是守在罪证陈列馆前,直至换班,现在走了算什么事?
东北老爷们,丢不起这个人!
“干了!”
一众年轻人群情激昂,压下体内伤势,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齐声大喝道。
“人类,本神明的目标,是你们身后那座建筑,现在退去,还能捡回一条性命。”咒蓝开口道,“你们还年轻,还有大好的未来!”
声音不大,却足以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
好似字字句句,都在为他们考虑。
满满的鼓动。
“退去?”
“不可能!”
唐西作吐了口血沫,轻蔑一笑,昂首道:“老子接到的命令,就是守在这里,守好这里,馆在人在!”
说罢,抬起手来,指了指身后的罪证陈列馆。
活着当然是好,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远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
而且,唐西作也意识到一个关键点,敌人越疯狂,越说明他们阻击的必要性。
“馆在人在!”众人齐声附和道。
众志成城,声势滔天。
咒蓝看向领头的唐西作,不慌不忙,开口道:“人类,又何必拼死守着呢?”
“你们失去了生命,最后能得到什么?”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才是聪明人的选择!”
其实咒蓝大可以,直接拍死这些年轻人,不费吹灰之力。
但他们激烈的反抗,成功勾起了它的兴趣。
这是它从未见过的....
毕竟,曾经遇到的的人类,基本上到这种时候,就已经投降为奴了....
咒蓝就想看看,这些在普遍在二十多岁的夏国人类,这种视死如归的意志,究竟能维持到哪个地步。
“任何人都不能在我还活着的时候,侵略我的国家。”唐西作昂首,捏紧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胸口,目光深邃,坚定道。
不可否认,咒蓝说得很有道理,也是最优解。
但是,这个世界上,聪明人太多了,奈何唐西作偏偏,就想做个蠢人。
尽一回愚忠。
不止是他,身旁众人亦是如此。
“冥顽不灵。”
地魁见状,暴怒不已,厉声道:“速速拍死吧....”
说罢,就抬起了手。
准备彻底结果这群年轻人。
可却被咒蓝给拦住了。
“等等!”
“我想到一个好玩的....”
“什么?”地魁不明所以,问道。
“这些人一身傲骨,你说全部敲碎如何?”咒蓝似笑非笑,眸中闪过一抹狠辣,开口道。
说罢,目光扫过全场。
仿佛在欣赏着自己的玩具。
“随你。”地魁推开咒蓝,站回到芭莎身旁。
反正摧毁那破建筑,也费不了太久。
想玩就玩吧。
而且,地魁对这个提议,其实也挺感兴趣的。
敲碎傲骨,折磨蝼蚁,已经有多少年没做过了,真是期待啊!
“跪!”
咒蓝抬起指尖,对着虚空轻点。
一道无形的威压,径直压向废墟广场中的众人。
那个瞬间,肩上仿佛有千钧之力。
本就虚弱重伤的身体,被压得快喘不过气来。
“跪不下!”
唐西作等人互相搀扶,紧咬牙关,齐声道。
摇摇欲坠没错,却没有向下的趋势。
“见到神明,还不叩首跪拜?”
“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