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乡民认为这是失心疯,脑子一会清醒一会糊涂,治不好,只能顺其自然。
有的乡民则安慰似地不痛不痒地说:“只要按照医生的方法治疗,可以治好。”
陈百胜吩咐妻子下午不要去菜园里忙碌,留在家照顾儿子,他要去修路,多干半天多拿半天的钱,家里正是花钱的时候。
见妻子愁眉苦脸,陈百胜安慰妻子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要过于担心。”
等妻子去灶房洗碗时,陈父的叹息声钻进陈兵的脑海。
或许,这就是一家之主的样子,临事挺起胸膛扛起大梁,背地里暗自疗伤。
命途多舛,喝酒误事,从中年变少年,重生前有妻有子,房贷、车贷、装修贷,日子虽然辛苦,但家庭温馨。
胡思乱想之际,陈兵猛然惊而坐起。
既已重生,与丈母娘家相距30公里,总有见面之时。
但仔细一想,突兀地出现在前世妻子面前,已然是陌生人了。
还是先夺银元是正道,1997年,品相好的袁大头,一枚价值200元,2000枚,40万巨款啊!
山河县三间两层独门独院的楼房,三年以后一万五千元就能拿下,陈百胜曾有意向,但差钱,筹钱之际,被人捷足先登。
这不起眼的二手楼房,买家多年后转手,斩获180万元。
念及,陈兵睡意全无。
“妈,家里还有葛粉吗?我想吃葛粉圆子。”陈母正在灶房刷锅洗碗,听见儿子悄无声息站在她身后说话,被吓得浑身一个激灵颤抖。
往昔,儿子这般恶作剧时,陈母都会抱怨说教几句,今时不同往日了,她转怒为喜:“小兵,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休息片刻就可以了,晚上想吃葛粉圆子。”其实,他知道家里的葛粉都卖掉了,没有葛粉。
秋芬回答说:“早知道你想吃葛粉圆子,我就留一点不卖,我去借一点葛粉。”
“不必去借了,说不定别人家也卖了,即使借到了,不但要还,还欠别人的人情。”
陈兵当机立断,阻止母亲去借葛粉。
“山野林间,田间地头,到处都是葛根,我去挖一点。”不等母亲应答,陈兵拎着一个蛇皮袋,扛一把锄头,即刻出发。
葛粉是从葛根中提取的纯天然营养佳品,具有清热解毒、生津止渴、补肾健脾、益胃安神及醒酒等功能。
“小兵,你等等我,我陪你一起去。”秋芬在后面焦急地喊道,而陈兵故作没听见。
“陈兵,你扛锄头做什么?”堂哥陈灿眼见陈兵神气活现地出现在塘坝上。
陈兵把锄头从肩上放下,略思考了一下,然后如此这般回答:“去山上挖山狗。”
“山狗是什么玩意?”陈灿疑惑不解地问道。
不做过多解释,陈兵哼着前世的神曲出发。
“在小小的花园里,挖呀挖,种小小的种子,开小小的花;在大大的花园里挖呀挖,种大大的种子,开大大的花。”
“在山林田野里挖呀挖,什么种子都不种,挖到一只癞蛤蟆。”
“这唱的什么玩意,真是疯了。”堂哥的心声钻进陈兵的脑海。
池塘边上有小路通往前山与后山。
“小灿,你看见小兵了吗?他是往屋前去了还是往屋后去了?”
“大妈妈,小兵往前山去了,说是去挖山狗,山狗是什么?”陈灿一边回答,一边提问。
“我也不知道山狗是什么,他刚才说想吃葛粉圆子,家里没有葛粉,他说去挖葛根。”
两人说话之际,陈兵走在池塘前的坡下方。
“这样啊!”
但他未说出的心声却钻进了陈兵的脑海:“大热天挖葛根,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挖葛根就是了,还说挖山狗,真是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