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陈兵睡得正香。
毫无征兆,他鼻子发痒,抬手去挠,碰到毛茸茸而蓬松的尾巴,说道:“老六,别闹了,睡你的觉。”
“切!只知道睡觉!我刚才看了一场好戏。”老六唧唧喳喳说道,“那个糟老头子钻到别人家去睡觉。”
陈兵被它一折腾,睡意顿消。
“哪个糟老头子?”
“他家的黑狗被我咬死的那个。”
“骆良高啊!他钻到谁家里去了?”
“村西边那户人家,问题是,他去敲门,半天没人开门,他就用力撞门。”
“那是他姘头家,应该给他留门啊!”
“门最后是开了,屋里两个大老爷们打架了。”
陈兵扫了一眼老六鬼头鬼脑的样子,说道:“幸好你不会说话,否则你喊别人一起看热闹,他们会没脸见人。”
老六前肢抱在胸前,说道:“我也就看看而已,你却想喊人一起看,你比我更坏。”
“对了,正事你朋友干了没有,给骆良高家的鸡拜年。”
“没忘记,几个朋友正等那糟老头子睡熟再下手。”
“你通知下去,让它们团队协作,几只黄鼠狼蹲在鸡窝旁边,一只监视骆良高,他起床时再下手。”
“你是棕黄色的毛,你朋友是灰色的毛,你就洗脱了嫌疑。”
“这个办法好!”
“去吧!我休息好,明天也要去办正事。”
……
黎明时分,骆良高起床。一团黑影一闪而逝,他以为自己眼花看错了。
昨夜与人干架,脸上被人打了几拳,已然浮肿,但打不过对方,又不能声张,只好自己咽下苦果。
披了件衣服,正想把牛赶到河滩拴住吃露水草,鸡窝里传来公鸡母鸡惊慌失措的尖叫声。
他这才反应过来:“不好,刚才那团黑影是黄皮子。”于是抄起一根木棍,奔向鸡窝。
令他无助的是,三只母鸡被四只黄鼠狼咬死拖在门口的道场上。令他气愤的是,黄鼠狼见竟然不跑,反而挑衅地看着他。
等他追到近前时,黄鼠狼已经一哄而散,逃之夭夭。
“这些天杀的黄皮子,不得好死!”骆良高破口大骂,心口起伏不止,显然生气到了极点。
想想也是,倒霉极至,昨晚本想快活,却被人打了一顿,今天早上又被黄皮子祸害了三只鸡。
骆光明听见父亲大清早在门口骂黄鼠狼,夺门而出,说道:“是不是陈兵家的黄鼠狼干的。”
“不是的,他家的黄鼠狼是棕黄色,是4只灰色黄鼠狼干的。”
“爹,你脸怎么肿了?”
“人不走运,喝凉水都塞牙,走路不小心撞的。”
骆良高捡起三只母鸡,递了两只给大儿子骆光明,说道:“你自己留一只,另一只给老二家,这只我自己吃。”
……
陈百胜每天的习惯,起床第一件事,扛锄头去看自家的秧田。他起床时正听见骆良高在门口大骂。
以为老六又惹祸了,踮起脚凝神静听,知悉是4只灰色黄鼠狼团伙作案后,心里大定的同时,又泛起疑惑:“成年的黄鼠狼不是喜欢独来独往吗?”
“开饭了——”秋芬在灶房喊道:“百胜,小兵起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