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以后,西厢房里终于平静了。
而朱九戒的喘气声依然不止,像在烈日下耕田累坏了的牛,大口大口喘气。
夏洁抬手在朱九戒胸口画着圈,娇声道:“我刚才上山看见陈疯子了,那小子酒喝多了。”
“路都走不稳!”
“一阵风就把他吹倒在地!”
“对了!他疯疯癫癫的,说你请他喝酒,还说你夸他是贵人。他哪里贵了?”
朱九戒从窗口早就望见陈兵跌倒在地。他自己在局中,以己及人,怀疑陈兵是装醉的。
他很想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了解陈兵,确定这小子是不是真的喝醉了。
即便他与夏洁水乳交融,但他清楚自己的任务和目标,这只不过是萍水相逢,也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金马的秘密是不可能让夏洁知道的。
只见他摇着手指,淡淡地说道:“一个疯子的言语,不足为外人道也!”
“我就说嘛!一个疯子怎么可能是贵人!我就知道你是敷衍他的。”
朱九戒眼底滑过一丝鄙夷,暗自说道:“头发长,见识短!”
“陈兵那小子,你很熟悉不是?”
“当然熟悉了!”夏洁起身到衣柜里去翻衣服,“他是我家长林同班同学。”
天怜可见!
谁能想到西厢房里竟然有如此龌龊的一幕。
守庙人的房间里竟然藏有女子的衣服。
显然,夏洁与朱九戒的关系,不是一天两天了。
夏洁俨然已是西厢房里女主人了。
夏洁身穿一套浅蓝色的的裙子,颜色与款式与先前的一模一样,裙子是朱九戒买的,买了两套一模一样的。
她凑到朱九戒眼前“戒戒!我穿这个裙子漂亮吧!”
朱九戒抬手抽打了一巴掌她的肥臀,色色地笑道:“小娘子身材好,天生的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可怜的夏长林!
他知道自己的老妈游走于各色人员之间,他万万没想到在他老爸面前横眉冷眼的母亲,在别人面前是娇滴滴的小女生模样。
夏长林的老爸姓吴,老实人一个。
他知道自己头顶上绿油油一片,想离婚,但是夏洁不答应离 ,而且用各种手段阻止丈夫离婚。
正如鲁迅先生所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夏长林的老爸心已死。
这不,夏洁张罗着要去县城买地基盖房,由着她去折腾。
城乡二元制,农村人向往城里人的生活。前几年,夏洁给自己的两个儿子买了“商品粮”。
这次,这个交际花相中了老水泥厂那里的地基。
她打听到的消息是,很多人都买了那里的地基。神秘买家更是出手阔绰,一口买了八十多亩。
这次来浮山寺,与其说是佛前还愿,还不如说是找找朱九戒弄的钱款。
朱九戒果然没有令她失望,从衣柜的抽屉里掏出一个皮夹子,拿了1000元递给她。
在夏洁与朱九戒卿卿我我的时候,陈兵一摇三晃转过路口。
陈兵转身回望,浮山寺掩映在树丛里,影影绰绰。
跨过过拐角,陈兵眸光一闪,哪有半分醉的模样?
他断定,朱九戒身上一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人城府像深渊一样深不可测。
途经日杂店门前,陈兵进店买雪糕。
中午天热,乡民们没有下田干活,要么在家里午睡,要么在日杂店打牌,不打牌就胡吹乱侃。
一位老大爷笑呵呵地说:“长林,听说你考上一中了,那真是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