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卓连忙从储物袋中拿出药瓶子递给她。
公孙昭接过,她拔开瓶塞,倒了些放入杯中,她伸手:“平旦酒。”
呼延卓又将打开盖塞的酒囊递过去。
公孙昭凑近瓶口闻了闻味道,确认是平旦酒后,这才将酒倒入装着度瘴散的杯中。
她拿起杯盏在手中轻轻摇晃,将药粉与酒水充分融合后,这才扶起那化生之人,呼延卓接过杯子,捏起那人的嘴,小心翼翼地将杯中的药剂给他喂了下去。
度瘴散,辟山瘴恶气,主用于疠疫。
只见那化生之人脸色稍缓,也不再紧咬牙关,他的身子放松下来。
公孙昭松了口气。
她道:“这度瘴散或许治疗此疫有效,古籍之上记载檀瘟起初发生就是在玄界境外檀香村,并因此得名。檀瘟三次发作,一次是檀香村,书上所记载,檀香村之地,林密风燥,但湿气颇重,且檀香村环境闭塞,百姓不善治理,于是多浆污泥渍,还曾爆发过鼠疫,界境外曾有灵猫兽镇地,鼠疫才消下,后起檀瘟病;二在地界城,秦氏逃到地界城,无奈之下在地城界茅风口定居,那里常年不见日光日,环境脏污,底下时常有污泥臭气飘上;这莫离城地处关外,山多瘴气,苍茫雪山的风沙扫荡之下,全都落入这莫离之地,而开矿过甚,地脉损毁,这三处都有共同之处,便是环境不宜,且地界狭小,多生瘴气,而瘴气生菌,成为病毒,由口鼻、流水相传,就是通过自然环境而感染,有传染—通过接触患者而感染成为传染之病,又有人蓄意挑起事端,以瘟种为引,放出异兽邪祟。”
她继续道:“得疫病之者,大都皆肢节痛、头目痛,伏热内烦,咽喉干引饮,所以,由表入里,这度瘴散可解一时之急,虽是如此,但也只起缓解之效。现下找不到办法除跂踵邪祟,必须要先治疗村民的病症,我想,如果加上修仙的命丹,也许可行。”
呼延卓道:“如此还需实验,我去抓个修仙的?”
公孙昭道:“抓什么?”
“人。”
公孙昭道:“你不觉得用一个人的命来换另一个人的命,这样有些吃亏么?”
呼延卓道:“一换一,有什么吃亏的,这样好的买卖,总比一换零来得合算。”
公孙昭缓缓道:“我要的是以零换一。”
呼延卓笑道:“姐姐,你有些异想天开了。”
“我们要做的事就是异想天开,不然来此找死么?”
呼延卓施施然道:“姐姐,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
“直到现在,我没有任何点子。”
呼延卓有些诧异:“这不像你的风格。既然现在没有办法,那一换一便是最好的办法,如果成功,那一换得可就是成千上万了,奉献那人也不亏,换得个流芳百世,名垂千古。”
公孙昭托着腮叹道:“那你去问问谁愿意主动当个流芳百世名垂千古的人,我估计没人愿意,至少我不愿意,现在一点成功率没有,就算有人为了大义牺牲自己,可若是白白牺牲了,我这心里过不去。”
呼延卓也轻叹一声:“那该怎么办?一换零,不过牺牲一,可当下能想到的只有这一个办法。”
“什么一啊零啊的?”呼延端的声音突然响起。他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两人齐齐叹息。
呼延卓抬起眼皮,有气无力道:“檀瘟,我媳妇儿说用体内所结之丹加持度瘴散或许有效。”
呼延端一下就明白了过来,他面无表情道:“你们闲不闲,就算内丹有效,如今疫病蔓延,想治此病便不是一丹可以,需要千八百的人,你们扒了人家的丹,是救人还是害人呢。”
公孙昭和呼延卓讪讪对视一眼,是哦,他俩真是急糊涂了,这个办法从一开始就行不通,关键他们在一本正经地研究不负天下人,什么舍一取百,啊,真囧。
“根据消息来报,苍茫雪山已有多个部落感染檀瘟,关内也好不到哪去,扶风山脚就有好几个村里里有此病例。就在今天,一个下午的时间,三百六十人感染此疫。”呼延端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像是在叙述今天是个大风天般平静。
公孙昭又深深叹了一口气,她道:“此疫病又极强传染性,修仙者也不可扛抵,疠气不同,致病原理也大不相同虽都有发热之症,疫气的存在盛衰多少,与地区、四时与岁运有关,瘟疫邪气侵犯人体的途径不同,当是从口鼻而入,汗液血液体液沾染至眼中或口鼻之处,与内体相融,从而病菌侵邪。处时疠气侵口鼻处不在表,也不在里,而是由口鼻侵入,停留在半表半里之间,此处称为膜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