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秦疏还不是他真正的主子,一路到凌阳城至今日已经有两个多月,也不熟识,内心也抱怨了一路,托着伤体还得时刻关注一个伤病主子,总担心这便宜主子死在路上。
但这句谢谢,让他心中一颤,莫明很是受用。
他这一愣神的刹那,秦疏已经下床穿好鞋子,脚步虚浮的走到桌子旁,双手撑着桌沿,低着头喘息。
他惊觉后迅速大步走到秦疏身边,在他不知道做什么说什么时,秦疏又走到梳妆镜前,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镜中的自己衣着整齐,发丝顺滑,整个人除了面色苍白了点,没有丝毫影响美观之处,他从心底真心的很感激江亭没有让他蓬头垢面,衣带松散,他拿下衣架上早就准备好的华而不艳俗的白色外衣穿好,转头对江亭露出一个真诚的笑,说了声“谢谢”
可以说,相识两个多月,今日是秦疏第一次对他说话,也是第一次见秦疏笑,只因为他照顾了秦疏。
只是,这笑真的很治愈,如山泉般甘甜,静谧而祥和。
他看着秦疏打开门抬脚跨出门外,护卫还自觉让开大道,他急忙说道:“尚书大人去上早朝了,到中午才能回来,主子先吃过早饭再去等大人。”
“姐姐不喜欢迟到,若姐姐今日回来的早,我迟到了,姐姐会不高兴的。”秦疏说这话时没有回头,没有停下脚步,声音也不是很大,但江亭听的清清楚楚,因为他走的很慢,离得很近,而且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不稳。
江亭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秦疏和宣落堇之间的事,他根本不了解,而秦疏眼下完全处于弱势。
他立马跑出门去扶着秦疏,然而秦疏却驻足,又面带笑容对他说:“书房重地不可随意踏入,不经允许,打断腿都是最轻惩罚,你若去肯定会有气进无气出。”
“如此严重?”江亭陪笑的脸霎时僵住,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
秦疏“嗯”了声:“确实如此!”
已经扶着秦疏手臂的双手咻然松开,还不等他说句客套话,秦疏再次走开。
门口护卫此时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白眼已经快翻出天际。
而此时的江亭也是进退两难,随秦疏去书房去不得,退回房间更不能,这院子是主屋又是婚房,主子都走了,他还有什么理由进去。
这么大的府邸,他也只能蹲在这院内不起眼的角落,等着主子回来再另做他想。
早朝结束,宣落堇一路淡定的神态,在进入府内的那一刻,步伐匆匆的朝着揽兮阁跑去。
同行的宣丞相站在府门口望着快速消失在眼前的宣落堇,既心疼又无奈的摇摇头。
此时,已是正午日头最烈时。
在这炎炎夏日时节,宣府值守护卫都会自行选择阴凉适宜的地方坚守职位。
揽兮阁书房外的值守护卫或在廊沿或在树荫下躲避烈日的炙烤。
然而,就有那么一个倔驴站在最空旷显眼的炎炎烈日下,接受着太阳伯伯最真挚,最热情似火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