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顿了顿,康太医不忍道:“五皇子的身子亏损严重,应是常年累积所致,再受不得波折,不然…就算养好伤,也是徒劳。”
“敢问太医,他可有中毒迹象?”宣落堇忐忑询问。
康太医面露凝重之色:“我已给他吃了解毒丸,但效果应该不显着,外域的炙丹虽对重伤重病之人有救命的奇效,可一旦服用便有依赖性,而且在这之前五皇子定是许久没有服用此药,所以身上那些伤才迟迟不能痊愈,当然,毒性也是罕见,我暂时没有办法,只能用药延缓毒性侵蚀,主要是此次伤的太重,这毒才趁势而起,昏迷不醒也与此毒息息相关,后果等五皇子醒来仔细观察方能得知,至于解药,我会尽力研制,但需要几颗炙丹以做研究。”
“多谢康太医。”宣落堇真诚行一礼。
康太医立马虚扶,欲言又止,踌躇片刻,“解药一事,我定然尽力。”
“如若有一日,时局动荡,尚书大人可否看在乐乐救五皇子一命的份上,帮他一把,他身子孱弱,不比太傅之子与太师幼女,受不了任何波折。”
听康太医之言,宣落堇有种托孤的感觉,但这一年大小官员陆续出事,有被证据确凿的冤枉,更多的是被牵连,所以她此时认为康太医是在未雨绸缪,毕竟康安的身子是出了名的弱,性格也是胆小软弱内敛,若康太医真出了事,康安必定抗不住几日便先一步入了黄泉路。
“康太医莫要悲观,您恪尽职守,从未与人交恶,医者仁心,定然不会有事。”
康太医摇摇头:“太傅和太师何其忠君爱国,忠肝义胆,不也逃不过证据确凿。”
“太医放心,只要我无事,必定报答康公子搭救之恩。”
康太医感激的向宣落堇行礼,拿着江亭让遂儿递来的炙丹离开。
等江亭为秦疏换上干净的里衣,盖好被子,陶儿遂儿便一左一右将江亭拽出房间。
此时屋内只剩宣落堇,她缓慢的走向床边,明明几步的距离,犹如隔着千山万水,听着秦疏轻浅的呼吸,泪水再次无声落下,她坐在床边,安静的凝视着秦疏,这样苍白消瘦又过分安静的秦疏令她感觉呼吸都痛到无法自抑。
宣落堇无法想象秦疏是如何默默坚持到现在,再见之后的虚弱,都不是伪装,博取同情。所以,他不分昼夜的睡觉,也不是借题发挥,而是真的撑不住沉珂的身体。
她伸手进被子里握住秦疏的手,冰凉的触感促使她的泪水更加汹涌,她将另一只手也伸进去,双手紧握秦疏的手:“小疏儿是不是很冷,姐姐给你暖暖。”
模糊的视线似乎看到了那个活泼开朗爱笑的小少年,也听到了少年回答。
“我不冷,不信姐姐可以摸摸,我的手可暖了!”少年双手握住她冰冷的手,“可姐姐的手为什么这么冰,我给姐姐暖暖好不好!”
宣落堇收回双手,面带浅笑:“不用,春暖花开时就好了,你穿的如此单薄,也没披件大氅,可不能再冰着你,更何况男女授受不亲,被人看到不好,回去又得听爹讲一大堆道理,你不烦吗?”
“嗯,是有点儿!”秦疏有些小失落,但笑容还是灿烂无比,“是我想的不够周到,在这大雪纷飞的天气让姐姐随我出来玩儿,我们回去吧!”
“今日正好休沐,错过今日下次可能就遇不到这样的天气,你不是想堆雪人吗?我看着就好。”
秦疏抿了抿唇,转身跑开。
“秦疏,你去哪儿?”宣落堇伸出的手什么都没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