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忙的蹲下身去扶,解释道:“我上次没有生气,最近没回来是因为初四那日太傅和太师被杀于牢中,次日,驸马和严恒同时失了踪迹,寻了半月也没有蛛丝马迹,所以…”
“所以,姐姐今日回来不是因为我让江亭去寻了你,而是来问我可否知道些什么吗?”他依附着宣落堇的力道站起,泛红的眼眶填满泪水,将落不落,“正巧我确实知道是谁杀了太傅和太师,驸马的失踪也是同一人所为。”
“你竟真的知道?”宣落堇松开扶着他的手,往后退一步,冷静的紧紧盯着他,“太傅和太师的生死牵扯广泛,朝中已然不稳,那下一个是不是该我宣府了!”
他透过水雾模糊不清的看着宣落堇,急切的解释:“不会的,他答应了我不会动宣府的任何人,他向来言而有信,从未骗过我。”
“他答应了你,帝后可答应了你,长公主可答应了你?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那你可知驸马是这天下最动不得的人,驸马若真出事,我就真的保不住你了,你到底明不明白?”
“还是你想让我宣府给你陪葬?”宣落堇望着他自讽的扬了扬唇角,“满院数十护卫居然都能让你与那人谈条件,挺能耐啊!”
他坦然浅浅一笑:“帝后与长公主不会因为一个我动丞相和姐姐,首先眼下朝中局势不允许,若真有那一天,我定能与姐姐撇清关系,不会牵连宣府的任何人。”
“所以你是不会告诉我那人是谁,去了哪里?”
“我真的不知道他做了这些,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姐姐信我这一次。”他强忍着身体那股奇异的感觉,被宣落堇一耳光扇回的理智,此刻格外清楚刚才自己那荒唐的举动,为什么会如此轻浮自贱,他还有何颜面再面对宣落堇,那人从那次后再未来过,答应给他压制毒性的药没给,那他是不是马上就要变成那人所说的那样,如果真的会那样,为什么还要像现在这般活着。
他期盼着宣落堇能信他,能在未来短暂的时日里每日陪他一会儿,那样的话,他的坚持也算有意义。
“信你?从相识以来,你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是谎言,你让我如何信你?”冰冷的话迎面而来,眼眶打转的泪水瞬间破防落下,他呆愣的盯着宣落堇,“姐姐救我也只是因为我该说的话还没说吗?”
“你以为呢!”
他站在那里,身体颤抖着,眼泪无法控制地流淌,他无声地泣诉着,“我以为姐姐还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只要我听话,记住姐姐说的每一句话,努力做到最好,姐姐便不会再讨厌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存在会让姐姐每日都如此辛苦应付我。”
看到他竟然哭了,宣落堇急切的解释:“你这是自以为是,我没有……”
“他常年都在北境,晏城附近,具体位置我真的不知道。”他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光芒,泪水像暴雨一般涌出,打湿了他苍白的脸颊,他无声地抽泣,突然抓住宣落堇的双手跪了下去,仰望宣落堇祈求着:“其他的我真的都不知道也说不出来,姐姐不信可以再给我用药,用刑,怎样逼问都没关系,我不叫也不求饶。让姐姐听了心烦。只求姐姐能不能把玉坠给我看一眼,就一眼,之后随姐姐处理。我想母后了,特别特别想。”
他这突然的举动令屋内几人都诧异不已,听他再次提起那个骗人的玉坠,宣落堇想安慰解释的话被怒气淹没:“那个玉坠是慕靖延给你求的,慕千易也给你求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玉坠,只是错过时机送你而已,就连那盒蜜饯和豆沙糕都是慕靖延跑遍凌阳城买的最合你口味的,你心心念念的母后根本不在乎你,你清醒一点,她利用你,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他愣了一瞬,“姐姐要是扔了也没关系,我不要了,是我不配拥有,姐姐不用为难。”他望着宣落堇,似是想起什么,又想不起来,泪水如泉水不断涌出,钻入发间,眼神迷茫中似有期待,“我……我今日为什么要找姐姐?”他慌乱急切的看向江亭,“我为什么要找姐姐,你帮我想想,我…我忘了!”